不需要什么别的手段,只要一个“钱”字,就能让王二麻召集到为他报仇雪恨的人手。
毕竟财帛动人心,而这个县城的灰色地带,总是少不了手里缺银钱挥霍的赌徒和酒鬼。
酒鬼也就罢了,这个时间他们都已经在酒桌上醉生梦死了。
“你确定他身上带着好几贯银钱?”某个外表破旧的宅院,推门穿过几道回廊,进到深处,却是别有洞天。
大大小小的桌子,上面散落着牌九、骰子,桌子旁边围着的都是红了眼的赌徒。
穿着富贵有,衣衫褴褛的也有,上了牌桌都是同样的表情,唯一区别可能就是穿着好一些的那一批,身边还搂着个姑娘。
这破旧宅院不仅设了赌坊,还是个暗娼场所。
也是王二麻经常混迹的地方,这也是个赌徒,有钱了就扔到牌桌上,赌输了骂骂咧咧被赌场打手从后门扔出去,赢了那也是把钱扔到前头暗娼相好的身上。
不过王二麻总是输多赢少,要不是一张面皮生得还算是端正,估计就连暗娼的妓子都不会搭理他。
他也是在这里认识了不少这县城里的“能人”,今日过来可不就是找“能人”来帮他报仇雪恨了嘛!
“是是是,就一个小孩,我是亲眼看着他把驴肉买到陈老板铺子里,陈老板您知道的,就是街口那家卖羊肉汤,还有卤肉面的,我是亲眼见着陈老板把好几串铜钱递到那小孩手上的,怎么也有两三贯!我得到消息就紧忙来找秦哥你了,这样的肥羊可不多!”王二麻一脸谄媚样站在赌坊一角,卑躬屈膝看着桌边坐着的,被他称呼为“秦哥”的男人。
秦哥桌上摆着一壶酒,几叠下酒菜,吃得都差不多了,如今正叼着根牙签剃牙。
他虽然被王二麻尊称“哥”,但实际也没有多大的地位,就是这赌坊的一个打手。
王二麻这层次,也认识不了多了不起的人。
“就一个小孩,你自己不下手,过来和我说?”秦哥呸一声把嘴里叼着的牙签吐了出去,牙签掉到王二麻衣裳上,软绵绵的不疼,但着实侮辱人。
但是侮辱他的是赌坊的打手,要是同他同等地位,或者不如他的人敢这么做,王二麻肯定把对方脸抖打肿,但对上秦哥他就不敢了,甚至不敢抚去这枚挂在他衣裳上的牙签。
“哎,秦哥,你还不知道我吗?我王二麻最是知恩图报一个人了,不是记得您上回借钱让我翻盘的事情吗!这有点赚钱的机会,不就麻溜过来还您的恩情了!”王二麻卑躬屈膝,脸上堆满了笑容。
听到他说到这事,秦哥肚子里也郁闷,上回他借钱给王二麻,可不是好心让他在赌桌上翻盘的,是想着在王二麻身上多收点利钱,他是没钱,但家里不是有个妹妹吗?卖了也能换几贯钱。
可是当日也不知王二麻是不是财神爷当头了,竟然真叫他翻盘了,上晌借的钱,下晌就还他了,还添了利钱。
他当着赌坊一众赌徒的面,还不能不收,要不今后赌坊信誉就要扫地了。
要不今日他对王二麻也不至于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他在哪里?”秦哥心想着既然如此,在王二麻哪里捞不到利钱,那王二麻送来的这个消息,能让他找补回来也可以。
秦哥不觉得王二麻会骗自己,就算借他二斤胆子,这王二麻也不敢。
这秦哥觉得自己拳头硬,又有点小背景,在这石泉县还算得上是个人物!
至于这钱估计是王二麻自己没有手段搞到,所以才把消息卖个好递给他。
里面有没有什么阴谋?秦哥觉得王二麻还没那么聪明!
此时秦哥还觉得王二麻嘴里说的“小孩”估计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半大的小子,体格差不多也比得上大人了,要是打架劲头再狠一些——秦哥扫了一眼王二麻瘦成麻杆的身材,心道,王二麻这怂货小体格打不过也是正常。
秦哥怎么都想不到,王二麻嘴里的“小孩”是真一个只有六岁的小孩。
王二麻能没出息到连一个六岁的小孩都打不过,还要跑到他这里来请外援。
王二麻这一来一去也花了不少时间,裴观潮早就跑没影了,不过他知道裴观潮在找过夜的地方,而且他在县城里面实在太显眼了,一个拖着柴火的六岁小孩。
他随手给赌坊对面不远处蹲着的小乞丐十几个铜板,没多久功夫,就能拿到那小孩的消息。
“就是他。”王二麻站在秦哥旁边,指着前方的人说道。
彼时裴观潮已经找到了一个落脚的桥洞,避风干燥,非常完美的流浪汉之家。
秦哥眯眼朝着王二麻指的方向看去,此时天色已暗,秦哥朦朦胧胧只看到一个小小只的身影在桥洞之下像个小老鼠一般。
他还带了一个小弟过来,以防万一,这小弟是个眼神好的,他看清楚桥洞底下忙活的裴观潮就是个五六岁上下的瘦小孩,立即一脸嫌弃地嚷嚷开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