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冷静地道:“事情已经到了如今这种地步,若您真的替令姐着想,便该让两家长辈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谈谈,不管是有什么成见也好,还是有什么误会也罢,都该好好的协商一下。而不是如现在这般,互相明里暗里比个高低。”
“两姓结好,这是前世修来的缘分,而裴、赵两家如今却闹得如死仇死敌一般,实在是不该。”
她神色中有着超出年龄的成熟,也有着超出常人认知的冷漠。
“这男女姻缘,三分天注定,七分靠经营。若是经营得好了,便是一段万古流传的佳话,若是经营得不好,便是两败俱伤的笑话。娘娘曾执掌六宫,想必也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令姐这桩婚事,到底要如何处置才是美满,娘娘想必比我更清楚。”
又怕裴才人听不出来,索性直白地补充了一句:“这桩婚事早就闹得人尽皆知了,您若真的为令姐好,便收一收心中的不平——虽然我知道,此事确实是赵家对不起裴家在先,可当务之急不是计较谁对谁错的时候,令姐腹中胎儿怕已是三月有余了,再互相僵持下去,置她于何地?置那孩子于何地?”
“赵昔微!”裴才人脸色一片青紫,口不择言地道:“你自己也是受过这种苦的人,当初你娘也挺着肚子下嫁无门过,你怎么说得出这种无情的话的!”
“娘娘慎言!”赵昔微语气一沉,正色驳斥道:“您是陛下身边的老人,又是皇次子的生母,便是心中有气,也该顾及天家体面才是!”
嘲笑她失宠,她不在乎,但讽刺她娘亲,绝不允许。
她冷眼看着裴才人:
“五百两聘金,固然寒酸,可也不是没有协商的机会。如今淑妃圣眷正浓,又兼有六宫之权,娘娘何不去她宫中走动走动?若你二人能够联手促成两家重修旧好,又何愁这桩婚事谈不妥当?”
“娘娘偏要舍近求远,宁愿违犯太子禁令,也要找到我这随春苑,到底是想要解决问题,还是上我这里撒气来了?”
语气一顿,她定定看着裴才人:“倘若娘娘想要解决问题,我已经指明了道路,倘若娘娘想要撒气——”拂袖起身,微微一笑,“恕难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