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放慢了脚步,忧心忡忡道:“我瞧着像是和太子殿下有关……那天小姐做噩梦,一直喊太子殿下的名字,后来发烧了,也一直喊殿下……”
“是啊!”银宝点头如捣蒜,“肯定是和太子殿下有关!顾大小姐一来,咱们小姐就病倒了,定是那女人跟小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哼!这个恶毒的女人,仗着自己是太子的表妹,总是欺负我们小姐!哼!等太子回来了,一定有她好看的!”
“哎呀行啦!”锦绣忍不住提醒她,“我们家小姐已经不是太子妃了,你以后少拿太子殿下说事,你没发现吗?小姐她不想听别人提太子殿下!”
“好了好了!我不提了还不行嘛!”银宝捅了捅她腰肢,贼兮兮地道:“锦绣姐姐,要不,你去找那呆侍卫打听打听?说不定他知道什么内情呢?”
“你这烂了嘴的小蹄子!”锦绣一把就揪住了她的耳朵,“说了不准提太子,他的侍卫也少提!不然我迟早把你耳朵扯下来,切碎了拌了酱,做猪耳朵饭吃!”
“我错了,我错了,我们还是赶紧去请乔姑娘吧!”
乔姑娘还没请来,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裴才人派了个小太监过来,说是要给赵昔微送青团。
但蔷薇园现在是半封闭状态,柳寄山派的九个徒弟层层把关,别说是宫里来的太监进不来,就算是赵子仪想进来,也没那么容易。
柳寄山把剑横放在桌案上,拦住要给他倒茶的赵昔微:“你坐着,这些小事师叔自己来做就行了。”
赵昔微含笑放下了茶壶。
“母体虚弱,胎气不足。”柳寄山满脸严肃,“不是师叔危言耸听,实在是你的情形不太乐观,若不好好调养,恐怕这一胎很难保住。”
赵昔微笑容僵在了脸上:“很难保住?”她确实身子有些不大好,但也没坏到连孩子都保不住的地步吧?
“你忘了,从小你娘给你喝了多少药?还有你那尚未完全恢复的病根——”
话没说完,赵昔微已急急追问:“我娘亲给我喝的药也有问题吗?我的病根很久不曾复发了呀!”
“那是因为之前在东宫调养得好。”柳寄山在窗边坐下,一缕白发垂落,显得沧桑又冷郁,“那小子虽然人不怎么样,但对你的病情倒是十分上心——”
“别提他了!”赵昔微霍地起身。
“你快坐下!”柳寄山吓得一个激灵,茶水险些洒出来,“以后不要这样大幅度动作,记得你是双身子的人!”训完了,这才注意到她的反应过于异常:“你怎么了?”
赵昔微气息一滞,扯出一抹笑掩饰自己的情绪:“没什么,就是已经分开了,不想再有任何瓜葛……”
“好!”柳寄山求之不得,“你想清楚了就好!至于这个孩子,怎么生,怎么养,师叔都会帮你安排好……”他抿了一口茶,笑容温柔:“师叔虽然从来没做过父亲,可是师叔亲手养过十个孩子……”
赵昔微忍不住“噗呲”笑出来:“你哪里来的十个孩子?”
柳寄山一愣:“十个徒儿都是我的孩子啊!”他放下茶盏,“要是当年你娘亲愿意,说不定你也是我照顾长大的呢!”
他长长叹了口气,眸光沉郁了下去,“只是可惜……你娘亲太过要强,宁愿自己吃尽苦头,也不想依靠任何人……”他低下了头,语气里有着隐隐的伤感,“师叔这一辈子,唯一的遗憾,便是来不及保护她……倘若当年……当年我执着一点,或许会不一样……”
赵昔微不知如何安慰他。
沈玉清的过去,她一点都不知道。
但从柳寄山的言行举止里可以确定,他的心是真的,情也是真的,但……
赵昔微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问出了那句话:“我娘亲她知道吗?”
知道你这般痴情、这般自责吗?
“什么?”柳寄山怔住,“知道什么?”
“……”赵昔微一叹,无语地看着他。
柳寄山反应过来,长眉微皱:“应该……知道吧?”
他突然不自信起来,“她当年与赵子仪定情,我跟她足足半个月没说话,她那么聪明的人,应该猜到了吧?”
他手掌按住剑柄,语速突然加快,“她为了赵子仪和皇后置气,我又跟她快一个月没见面,她怎么会不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在传出赵家想悔婚的消息时,我在朝堂上打了赵子仪一拳,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就是知道,所以她不肯向我求助,自己不声不响离开长安,藏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柳寄山声音越来低,近乎梦呓:“在她离去的第二年,我也离开了长安,我辞了官,放弃了大好前程,踏遍万水千山,只为四处寻她,直到两鬓斑白……才得知,她其实就在京城不远处……”
赵昔微静静地听着,心中蓦然升起一股莫名的伤感。
难道这就是感情吗?
沈玉清为赵子仪蹉跎半生,而柳寄山又为沈玉清白了头发。
赵昔微迟疑了一下,问道:“我娘亲她,为什么躲着你呢?你们之间是不是也什么误会?”在她印象中,沈玉清是个很温柔也很坚强的女人……
“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