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洲见他们忙,简短跟张导演告别,被联络人送回了训练中心。
回到宿舍后,房间里窗帘紧闭。
昏沉的光线下,上层床铺的聂飞昂把自己包裹成一个蛹,时不时蠕动几下……
宁洲小声试探:“聂飞昂?”
“蛹”从被子里钻出一个脑袋,双眼无神,委屈巴巴:“洲洲,你回来了……”
宁洲洗了个手,用手背贴上聂飞昂的额头,感觉温度正常才放心:
“你怎么在宿舍?不是说休假要出去玩吗?”
“别提了!”
聂飞昂从床上蹦下来,抱住宁洲诉苦:
“下午出去遇到了一个特别喜欢的女生,一见钟情!结果你猜怎么着?”
宁洲抬头,205的聂飞昂“大鸟依人”,鸡窝头又给他增高几厘米,身影像个巨人:
“呃……你被拒绝了?”
“猜对了!”聂飞昂鬼哭狼嚎,干打雷不下雨,“她甚至不愿意多了解我,没留联系方式就走!”
宁洲被吵得头疼,打开灯,提出中肯建议:
“你下次搭讪时,别站起来,成功概率会大一些。”
聂飞昂表情扭曲:“你要我坐着轮椅出门吗?”
他拽住宁洲的衣服不放,越说越来劲:“本来今天就很郁闷,没想到刚才还被叫到了教练办公室……”
宁洲神情一滞:“去办公室干什么?”
聂飞昂这次真的要掉眼泪了:
“侯助教说,Garry副教不要我了,让我以后转去宁副教队伍……”
宁洲尘封的记忆被唤醒——
前世大集训中,聂飞昂运动生涯的转折点就在这里。
失恋和掉队的双重打击导致他一蹶不振,错失参加大赛的机会,集训后连二队都没进……
宁洲当时看出了他的状态不对,什么都没说,更加闷头训练,除了睡觉几乎不回宿舍。
卷王宁洲秉持着不被别人糟糕状态传染的想法,选择当冷漠而理智的看客。
可现在,他做不到了……
聂飞昂努力忍着不掉小珍珠,嘟嘟囔囔:
“怎么办啊洲洲,我是唯一一个被Garry副教退货的球员,肯定是打球烂,白长个子打不出名堂,我人生完蛋了……”
“聂飞昂。”
宁洲声线清澈,叫别人的时候总是温和有礼,落在耳朵里,让人感觉他性格偏软。
所以当他放沉语气,认真喊聂飞昂全名的时候,聂飞昂不由抖了一下,小心地抬头看他:
“啊?什,什么事?”
宁洲与他对视,周身气质沉静。
他浅笑,重重拍了一下聂飞昂:“直起腰来!”
聂飞昂整个人激灵起来,“嗖”地挺直腰背,和军训时被教官拎出队伍的学生一样……
“宁教官”眼神轻飘飘扫过去:
“我和宁洋都在宁副教队伍里训练,目前感觉良好,你这话意思是宁副教比不上Garry副教?”
“不不不!”聂飞昂求生欲涌出来,脸上阴霾一扫而空,“宁副教和Garry副教有各自训练特点,没有好坏之分!”
“原来你自己明白!”宁洲换上球服,“你的球风与Garry副教不符合,当然要换训练方法,不是‘退货’,而是物归原位。”
聂飞昂抓了抓脑袋,话语间还显丧气:
“物归原位?话虽如此……我根本不能定位自己的球风。”
宁洲随手捡起床头的排球,顶在食指上转球,朝聂飞昂眨眼睛:
“现在换球衣,走!”
“啊?”
*
罗教练路过训练场,听到打球声,不经意向里面瞥一眼——
“!”
他眼睛猛地瞪大,脚步顿住,低声轻喃:
“他们配合的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