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脑回路弄无语,身边女孩子哪有像她这样这么直白,“你的头像和你的心很符合,黄色的。”
张阳望暼了两人一眼不说话,杨连夏回头继续趴在膝盖上,小声问:“几点了?”
“三点。”张阳望没低头直接回答,杨连夏嗯了声,难熬的时间过去,房屋的灯不知在什么时间关闭,所有人都在等待早上的到来。
指尖的触碰让杨连夏迅速收回,水瓶留下的水珠让指腹冰凉,眨眼的瞬间太阳便从一角冒出,刺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天刚亮起来,村庄道路又忙起来,骑着电三轮,后面带着工具,往东边的大棚去,头顶的草帽因为风被刮得往后掉,线勒着脖子,风尘仆仆地往那边赶,偶尔碰到亲戚邻居停下车再打招呼,一聊就是半个多小时,从他们纯朴的脸上,似乎看不到累。
小巴车停靠在马路一侧,唢呐声再次响起,杨连夏双手撑着地板站起来,颤颤巍巍的样子让张阳望立马扶着她一只胳膊,蹙眉问:“可以走吗?”
“没事,发麻缓一缓就行。”杨连夏小声道,小腿肚的酸让她无法走快,只能慢悠悠往前面走,队伍早已站在车前,徐双的父母在家门口一坐一站,一夜之后两人面无表情,却又突然苍老,徐叔头顶的白发像是突然冒出,从来未发现会有这么多白头发。
杨连夏站在两个人后面,不敢多看他们一眼,视线放在院子里的队伍,军人身穿黑色礼服,走在最前面的一位抱着徐双的骨灰盒,手指用力,手背上的青筋走近后才发现,而那双坚定的眼中含着泪水,顽强地没有掉落。
“夏夏,上车了。”姚远提醒道,但杨连夏回过神抓住她的手,依旧在思考着什么,那被她遗忘的细节在一点点地因为徐双牺牲而披露。
“当初我们班有好几个去当兵的,我去了依山,有一个在老家军队里的仪仗队,比我辛苦多了,刚开始站立的时候,要把针放在衣服上,要是移动一丁点位置就得被扎,可吓人了。”
曾经的伙伴共同的梦想是当兵,最终只有徐双去了依山,成为一名森林消防员,两年未见,兄弟手中抱着的是徐双骨灰。
“有联系啊,我们每天还发消息,还互相点赞朋友圈,不过他的训练时间比我还要长,不像我每天那么闲,但是下个月就有同学聚会,我们俩可都有时间碰面。”
杨连夏当时的问题,徐双的回答,无疑不让她更加确定那张模糊的照片中,不清晰的脸庞是走在最前面的男生。
张阳望还是抱着徐双的黑白照片,而杨连夏选择坐在后面一辆车,和徐双父母待在一起,安静的车厢内,偶尔的哭泣声,唯一拿不出手的衣服,就是过年都不舍得穿,却在儿子的葬礼穿戴整齐,给他和自己两口子一个体面。
杨连夏看着无法自主移动的徐叔,不忍心地撇开脑袋,只要一说话就会发现他问题所在,才四十多,将来又该怎么办?
从村庄到县城,再到市区,这一条路太长太宽,车辆匀速行驶,全程都会有人因为他们而停下,正是周末,外出玩的小朋友很多,尤其是初中生,那年徐双就是在这条去往县城的路上,看见烈士回家,在心底种下了一颗小小的军人梦。
“是一六年,葬在了我们老家最大的革命烈士陵园,当时新闻报道说是在操练的时候,碰到一辆失控的大卡车,他将队友推开,自己却没能躲避。”
“我当时就想着,以后一定要去当兵,那迷彩服穿在身上虽然不气派,但板正,军人的称呼放在我身上就是那种自豪,爸妈骄傲,村里老人也高兴。”
道路两侧,会有人因为徐双有自己的梦想,不管是当兵还是消防员,他们的存在和牺牲激励了一代又一代的孩子,会有像他们一样的人再次出现在那些队伍中,生命不息,精神不止。
那一个个稚嫩的脸庞,看见车队后,都带有敬畏,杨连夏清楚地将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看在眼里,最终车帘拉上看不见。
父母可以依靠的孩子走了,能够让他们振作起来的人却没有,杨连夏陪在他们身边只是短暂的安抚,不管怎么做都无法去弥补丧子之痛。
徐叔黑黢黢脸上的笑容并不明显,一说话左边半张脸一点变化都没有,“小杨啊,你不用忙活我们,车里暖气开着呢,放心吧。”
杨连夏根本不敢去看徐叔的脸,低头视线放在自己手上的毛毯,最应该令人不放心的是他们,却转过来安慰她。
“叔,我帮你把领带弄上吧。”姚远手中拿着领带有些手足无措,上车前徐叔还说要帮他弄个领结,想要穿得好一点。
杨连夏瞥过去姚远很轻的把领带扣好,几秒的时间就好,徐叔低头看了眼,抬手掌心小心翼翼的抚摸,身上的黑西服是为了徐双那年去当兵临时买回家,就从家门口把他送到庄口,只穿了十几分钟,再到现在才第二次穿。
拘谨的两个人在进入到市区后,逐渐地放松身体,徐叔再也忍不住,抹掉泪水后,又想要当个无事人一样,杨连夏却已经发现,手中的纸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