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着酒樽,按照从左到右,从前到后的顺序,依次打招呼和敬酒。
众人虽然都是高门望族,但是见到声名赫赫的司马珂亲自来打招呼和敬酒,也都不敢怠慢。而且司马珂并非按照门第高低,而是按照顺序依次问候,又让众人敬重了几分。
司马珂一路敬酒过去,将各家青年才俊全部记在心里,尤其是江东士族之首的顾陆朱张四大家的郎君。
吴郡顾家来的是顾昌和顾会,分别为尚书仆射顾众长子及第三子。
陆家来的是陆纳,尚书令陆玩之次子。
朱家来的是朱能,吴郡太守朱宇之子。
张家来的是张澄,即做莼鲈之思的张翰的孙子。
还有会稽虞氏的虞啸父,卫将军虞潭之孙;以及北方士族渤海刁氏之刁彝,乃故尚书令刁协之子,此两人看起来少年有为,举止得体。
以上众人,都是少年才俊,看起来都相貌堂堂,气度从容,谦卑有礼,都给司马珂留下较深的印象。
刚刚过了虞啸父的案几,便见旁边的纪笙正笑嘻嘻的拼命朝他挥手,司马珂微微一笑,先敬了纪敏,再朝纪笙走过去。
“兄长为何不去作赋一首,将彼等比下去。”纪笙满脸痴迷的望着他,小声的笑问道。
小丫头尽想着自己的意中人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大杀四方。
司马珂微微一笑道:“愚兄只会吟诗,不善作赋。”
他今天的主要任务不是写诗卖弄,而是以酒会友,结识南方士族之子弟,况且作赋他是真不会,绝句律诗多少还背得一些,雄赋实在太长了,从来就没背过,想抄都不行。
他碰了碰纪笙的酒樽,浅饮了一口,又向旁边的王悦的案几走去。
与王悦和王恬两人客套了一番之后,不等他走过去,旁边的王曦已经先站了起来,举樽相对。
王曦抬眼紧紧的盯着他的脸庞,痴痴的看了一眼,又略带羞涩的移开眼神,笑道:“菊花之赋再瑰丽,终究为靡靡之辞,不若君侯之壮诗,今日得幸与君侯对饮,我欲与君侯各做壮诗一首,不知君侯意下如何?”
司马珂被她这么直愣愣的看得有点意乱情迷,心头一动,微微一笑道:“好!”
王曦顿时大喜,笑靥如花,急声道:“多谢君侯。”
司马珂与她酒樽轻碰,浅饮一口酒之后,继续向前而去。王曦却兴奋的站起身来,疾步走往大厅正中孙绰的案几前,跟孙绰说着什么。
等到司马珂与众人都打了一遍招呼时,孙绰低声笑问:“今日虽名为赏菊,却是为贤弟而举办,我知贤弟不擅作赋,不若再让诸宾客见识一下贤弟的壮诗,如何?”
司马珂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只见孙绰站起身来,笑道:“诸位,且听我一言。”
众人纷纷安静下来,抬起头朝孙绰望去。
“诸位之菊花赋,各有千秋,不分胜负。众所周知,司马龙骧有四宝,一品翡翠豆芽、蓬莱白玉豆腐、瑶池琼浆玉液、壮诗,今诸位已得三宝,何不请司马龙骧不吝献出第四宝,为诸位赋壮诗一首,不必以菊花为限,如何?”
众人一听,顿时掌声雷动,分分叫好。
司马珂也不推辞,对大家一拱手,哈哈笑道:“难得诸位江南才俊,汇集一堂,便容鄙人献丑,抛砖引玉!”
他走到正中的书案前,早已有人展开纸张,墨也是磨好的,提起一枝朱毫,饱蘸浓墨,开始挥笔书写,边上有人负责宣读。
“龙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
“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
“斗鸡事万乘,轩盖一何高。”
“弓摧南山虎,手接太行猱。”
“酒后竞风采,三杯弄宝刀。”
“杀人如剪草,剧孟同游遨。”
“发愤去函谷,从军向临洮。”
“叱咤经百战,匈奴尽奔逃。”
“普天皆王臣,岂可拜萧曹。”
“仗剑涂肝胆,为博君王笑。”
他写一句,边上念一句,顿时间,全场鸦雀无声,等到全部念完时,全场更是一片寂静。
过了许久,孙绰才率先打破平静:“铿锵有声,令人热血澎湃,果然不愧为谈笑间大破胡虏的龙骧将军!”
话音一落,全场赞叹声四起。
“龙骧将军心怀天下,壮志凌云,我等不及也!”
“读此壮诗,想昔日龙骧将军在历阳城下,白马银刀,弹指间,强虏灰飞烟灭,令人悠然神往……”
“壮哉,我亦欲效龙骧将军,披坚执锐,驰骋疆场!”
……
这首乐府诗是原本是李白的“白马篇”,既有热血满腔的爱国豪情又有壮志未酬的苦闷,但是被司马珂改了后面两句之后,便只有冲锋陷阵、杀敌报国的豪气,令人热血沸腾,豪情猎猎。
司马珂哈哈一笑:“此乃抛砖之作,可引金玉之辞,何人再作壮诗一首,与诸君同乐?”
话音未落,便听到一声娇脆的声音响起:“龙骧将军珠玉在前,原本不敢献丑,但若只有一首壮诗,便显得寂寞了,在下亦献丑一次。”
众人抬头看时,却见得是琅琊王家的女公子,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