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正是虞啸父率领的三百藤甲兵和五百弓箭手。
等到寨墙上的守军看清楚来军时,不禁纷纷愣住了,区区八百步卒,又没器械,连壕沟都过不了,居然来攻寨。
就在众羯人正在疑惑之际,只见前头的一百藤甲兵随着虞啸父的一声令下,在寨门前壕沟的百步之外,手执一人高的大盾,将大盾底部的尖头狠狠的插入了地面,立了两排铜墙铁壁般的盾墙,将寨门之前堵得严严实实的。
在两排盾墙之后,两百名手执六米长的竹矛的藤甲兵,分成四排,第一排长矛搭在第一排大盾之间的凹处,第二排长矛则搭在第二排大盾之间的凹处,第三排长矛搭在第二排的长矛兵肩上,以此类推,形成一个可攻可守的长矛盾阵。
再往后,则是五百名弓箭手,三百名短弓手,两百名长弓手,立在前面的长矛兵和盾牌兵身后,弯弓搭箭,随时准备施射。
“晋人要堵门?”
寨墙上的羯人总算明白了,这群晋人不是来攻寨的,而是来堵门的。只是他们有愈发不明白了,在粮寨之前堵门有什么意义?粮寨原本就是以守寨为使命,没有进攻的职责。再说了,寨中有吃有喝的,你堵了寨门也没用啊。
更何况,只要他们发出信号,羯人精骑一冲,这点兵马一冲即溃,列阵堵门有什么意义。
寨墙上的羯军统领,思索了半晌,也没想明白,但是游击将军石闵有吩咐过,粮寨有任何异常,须立即放烽火传报。
“传令,点烽火!”那羯人统领喝令道。
不一会,山顶上烽火熊熊而起,照亮了天空,远远的便可看到。其实就算不点烽火,山下活动的斥候,也已经看到了正在粮寨之前活动的晋军,早已飞马传报石赵大营的统帅。
趁着明亮的月光,李颜率着一万余众,不到半个时辰便已扎好了营寨。营寨绵延数里之长,四周立着栅栏,栅栏之前又有深壕和鹿角,将通往粮寨的地界全部封得严严实实的。
众将士立好了营寨之后,才开始搭建帐篷等设施,李颜见营寨已立好,又派遣出两千天策军弓箭手去协助前面列阵的战兵。
而营寨之前的战兵,早已在司马珂等人的喝令之下,列好了防御阵列。
大阵足足两里长,一边连接巴水,一边连着烽火山的山脉,完全杜绝了敌骑自两翼突袭的可能性,而且在沿巴水一带,又排了十数艘斗舰,斗舰之上弓弩手林立,躲在女墙之后,随时准备施射。
大阵之前,首先是一排长长的拒马,形成一道拒马阵,足足两里多长。
拒马之后,是五百多辆战车,每辆战车长约两米,首尾相连,又排成了一个将两里多长的车阵。每辆战车之上,又堆满了石头,以增加重量,压住阵脚。
在车阵之后,立着一排身着明光铠重甲的悍卒约千人,皆手执一人多高的大盾,排成一排,形成一道盾墙。在他们的身后,第二排重甲盾兵,手高举大盾,搭成天棚,与第一排的盾牌相连,避免敌军骑兵自上而下攻击。
刀盾兵之后,依旧是两千长矛兵,分成两排,每排一千人,错位排列,形成一道两里长的矛阵,一杆杆透甲矛刃直指前方,以对付冲到近前的敌骑。
在刀盾兵的身后,则是三千短弓兵,专射五十步之内的敌骑,每人带四十枝箭。
短弓兵之后,则是四千长弓兵,专射八十步之内的敌骑,每人带三十枝箭。
最后则是一千弩兵,人人手执十石大黄三连弩,在敌军靠近两百步之内便开始放箭。
这样,拒马、车阵、盾阵,形成三道防线以抵挡羯人骑兵的冲击;矛阵形成一道近身攻击线;短弓兵、长弓兵、弩兵形成三道远程攻击线;一共七道战线对付羯骑。
此阵乃司马珂参照刘裕的却月阵所设,但是又稍稍有不同。刘裕当年以不到三千战兵,以却月阵对决魏军三万骑兵,打得算着实辛苦。但是司马珂以一万步卒列阵,防御敌骑一万,基本上是胜券在握。
司马珂亲自将各道战线全部检查了一遍之后,这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当年的却月阵,刘裕以三千对三万,虽然让魏军死伤惨重,但是终究是胜负未分。
这一次,他想要把羯人的骑兵至少坑掉两三成。
万事俱备,只等羯人骑兵前来送死,但是羯人却不得不来。因为他堵住了两万步骑的粮寨,等于掐住了羯人的命脉。
就算羯人看清了他的意图,也不得不来,而且只能选择孤注一掷冲阵,别无选择。
不冲,就等着挨饿;冲,就等着死!
而且不冲的话,烽火山粮寨迟早被破,无数的粮草都将落在司马珂手中。
………………
邾城。
西门三四里处的赵军大营,连绵五六里长。一个个营帐星罗棋布,黑黝黝的蹲伏在那里。头顶繁星闪烁,月亮也到了望时,悬在天上又大又圆,天地间一片静谧。然而那一连串的营帐,一直延伸到了视线的尽头去,兵戈肃杀之气,笼罩四野。
营寨之前,竖起了一些木桩,涂上油脂,点燃就是巨大的火炬,将营寨之前的空地照得一片通明,若是有敌袭潜至,数里开外都能看清。
在那星罗棋布的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