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一个接一个的火药弹,在雪原上炸响。
大片大片的雪屑冲天而起,四处飞溅,白雾茫茫。
咴咴咴~
暴烈的马鸣声此起彼伏,甚至可以与那爆炸声媲美。
火药弹的威力其实有限得很,跟一个大爆竹的威力差不多,但是带来的巨大爆炸声,对于数万鲜卑人胯下的战马,却是致命的。
这种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响声,就算是早已受过训练,而且耳朵里已经塞了棉花的晋军战马,都一副不安的模样,不停的刨着地面,发出嘶鸣声,不要说鲜卑战马了。
一匹匹受惊的鲜卑战马,完全已不受控,就算是马背上的骑兵拼命的拉着缰绳,也控制不住。
事实上,这些鲜卑骑兵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像天雷一样的爆炸,惊得魂飞魄散。
转眼之间,数万匹战马已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纷纷掉头就跑,或者乱窜,整个鲜卑军完全溃乱成一团。
而最致命的则是铁甲连环马。
这些铁甲连环马,可是慕容恪精心训练了两年多,可谓花费了无数的心血,才能让其保持一致的步骤和速度,形成无匹的冲击力。
铁甲连环马冲在最前面,受到的爆炸声干扰也最大,受惊也最强烈。
火药弹就在身边炸响,那些身披铁甲的战马,惊得纷纷四散奔逃。
这些战马身上驮着两三百斤的重量,原本转身就极其困难,仓促之间紧急转身,登时就倒了。
一匹马倒地,其他的战马受到牵连,要拉着一匹一千斤的战马跑,背上还驮着个两百斤的人,又在受惊的状态,哪里承受得住,也跟着相继倒了下去,扯成了一团。
就算是没有在转身过程中倒地,五匹受惊的战马,各自步骤完全大乱,有的已经转身,有的慢了半拍,而且奔跑的方向也完全不一样,互相牵扯在一起,最后终究是互相被扯倒。
战马一倒,那些披着五六十斤战甲的鲜卑勇士,一时间哪里来得及下马,大部分人都被压倒在地,惨叫不已。就算是没有被压住,也是重重的摔下,半天动弹不得。,
五马连环,原本是冲击力无敌的战术,此刻却成了致命的缺陷。
一时间,骏马暴烈的嘶鸣声、铁甲马军的惊呼声、还有被压在地上的将士的惨叫声,响成一片。
站在大阵中央的慕容恪,一时之间,也被那如同晴天霹雳般的响雷炸懵了。
他拼命的勒住胯下的良驹的缰绳,不让他奔逃,然后抬眼望去,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快,他就明白了过来。
他怔怔的望着晋军骑兵拼命的往他们的骑兵阵里投掷而来的铁球,发出一阵接一阵的巨大轰响,火光四射。
“那是什么?”他心头疑惑的问道。
抬眼望去,近两万的轻骑兵,胯下的战马全部受惊回头奔跑。那些反应快的骑兵还能死死的抱住马颈,把头伏在鬃毛里,确保自己不掉下去。反应慢一点的骑兵,便被那受惊的战马颠簸几下之后,摔落于马下,然后又被后面奔来的战马践踏而过,踩得血肉模糊。
近两万的轻骑,完全成了溃军,未战即溃,而且根本无法收拾。
最惨的还是铁甲连环马。
五千铁甲连环马,无坚不摧,防御力无敌,此刻却全部栽倒在地,几乎无一幸免。
而且,在这种情境下,根本无法再站立起来。
他两年多的心血,花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才训练而成的精锐,大燕国的最强国之重器,完全被司马珂废了。
最重要的是,他的两万多大军,气势汹汹而来,面对司马珂的三千余骑兵,居然一战即溃,毫无还手之力。
他怔怔的望着远处的晋军天子纛旗,眼中满是不甘的神色。
这个鲜卑人的战神,第一次感到浓浓的挫败感。
一种完全无力抵抗的挫败感。
他这些年来,一直在收集司马珂的信息,包括他的背嵬骑、长矛方阵战术、十石大黄弩等杀手锏,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背嵬骑也好,长矛方阵也好,十石大黄弩也好,铁甲连环马都足以与之抗衡。
他自以为自己对司马珂足够了解了,但是却没想到司马珂居然也对他了如指掌。
这种发出雷响和爆炸的铁球,很显然就是用来对付他的铁甲连环马的致命武器,而且完全是一击致命。
在他四周,只剩下数十名亲兵勇士,正在拼命的勒住胯下的战马。
但是随着那接二连三响起的爆炸声,胯下的战马也快坚持不住了。
“大都督,快走吧!”一名亲将嘶声吼道。
嗷~
慕容恪一把扯掉头上的兜鍪,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声,声音之中充满无尽的悲凉和不甘。
他纵横辽东无敌,就连羯赵和冉闵都不是他的对手,却被司马珂如此轻易的击败。
他的兵马甚至连晋军的衣角都没沾到,就全线崩溃。
他费尽千辛万苦打造的铁甲连环马,就此成了全部躺倒在地,甚至连逃跑都绝无机会,等待着晋军的屠戮。
这叫他如何甘心?
然而,不管他甘心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