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身边的厨房纸,许获慢条斯理地擦干手上的水,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见应书蕴收好水果刀过来洗手,又连忙让了步空间。水声刚停,他扯了几张纸快速递给她。
“谢谢。”应书蕴余光瞥见,伸手去接。
却不妨无意握住许获骨节分明的手指,手中属于男人的温度让她一愣,下意识往回缩,却被他反手捉住。
“要我帮你擦吗?” 许获倚在一边,笑着凑到她眼前。
那促狭的眸子并没有加深应书蕴的害羞,反倒让她也弯了眼。
“Miss Ying。”
许以琳的声音在客厅回荡,脚步声越来越近。应书蕴慌张抽出被捏紧的手指,低头擦手,故作冷静地回应道:“在厨房呢。”
等许以琳走进厨房,看到的是神色怡然的哥哥和正端起果盘的小老师。
“我看你半天没上来,就下来看看。”
“哦,阿姨不在,我和你哥就自己弄了。”应书蕴解释道。
许以琳狐疑地看了眼表情自若的许获,走过来拿起蓝莓丢入口中,望了眼窗外西沉的太阳,开口提议:“要不要打网球啊?下午坐了那么久。”
上次输给许获她一直耿耿于怀,想找机会一雪前耻又苦于他老是很忙。
许获点头,眼神望询地看向应书蕴。应书蕴摆手拒绝,“我这身没法打啊。”边说边指了指身上的丝绸上衣和休闲西裤。
出来工作,她总穿得舒适得体。
“你脚多大呀?”许以琳双眼发光地看着应书蕴的平底鞋。
“呃,”应书蕴愣了愣,如实回答,“7.5。”
“那就好办啦!”许以琳拉着她就走,“你跟我鞋码一样,我这什么都有,”又回头对留在原地的许获道,“你也快去换衣服吧。”
许获在她家有专门的房间,衣物一应俱全。
应书蕴被她风风火火的气势牵着鼻子走,转头无奈笑了笑,跟着上了楼。许以琳带着她走进衣帽间,网球服挂了一排,很多标签都没摘。
“你随便挑。”许以琳大大咧咧地指了指,又走到堆满鞋盒的角落里翻找。
两人身高接近,许以琳因为常年锻炼,身材健美,衣服尺码稍微大一些。应书蕴换好网球服,伸手抚了抚黑色的短裙,有种不习惯的别扭感。她走到穿衣镜前侧了侧身,后腿的伤疤一览无余。
“以琳,要不我就不……”她犹豫着开口。
许以琳正拿出一双白色球鞋走过来,左右看了看,不吝赞美地开口:“真好看!喜欢吗?要不送给你吧。”
应书蕴被打断节奏,忙拒绝,“不用不用,我平时也不打的。” 她一向不喜欢高强度的有氧运动,只是青春期时身体不好,被家长要求学了一些球类运动,网球也是其中一项。
见被拒绝,许以琳也不纠结,只说会留好,以后在这边打球都能穿。
等两人收拾好下楼,许获早已换好衣服坐在客厅沙发上。
见应书蕴走近,他眼里难掩惊艳。在他们有限的交往里,应书蕴从来都是长裤或者长裙,在阿拉斯加天气冷尚能理解,在洛城这样热裤短裙盛行的地界她依然如此。
此刻一身青春洋溢的网球服让沉静的姑娘多了些活力。
应书蕴见他白色上衣黑色运动短裤,跟自己倒似情侣衫一般,刚才消失的那点害羞这会又翻腾起来充盈脸庞,晕开一片淡淡的红。
许以琳迫不及待地出了门,两人随后跟上。应书蕴见身边人脚步慢了,转头去看,捕捉住了许获刚收回的视线。
他肯定看到了腿上那长长的伤疤。
“嗯……”应书蕴寻思该从哪儿讲起才好。
许获却拉进了距离,走在她身边,小心低问:“很疼吧?”
没想到他问的第一句不是怎么弄的,而是这个。应书蕴感到一股暖流从胸腔缓缓上涌,她微笑回答:“不记得了。”
“我可以让叔叔帮你找个靠谱的医生,这个修复应该不难。”
那细长的疤痕虽然已被时光冲刷,边缘柔化变淡,但在白皙的腿部肌肤上依然显眼。
难怪她从来不穿短裤短裙。
“很丑吗?”
“不会啊。”许获急忙否认,他只是怕她在意而已。
应书蕴也不想继续逗他,摇摇头,释然安慰道:“那就不用做啦。”
有些痕迹是过往书写下的纪念,她发现自己已经可以直视这或好或坏的过去。
“嗯,你开心是最重要的。”
许获对应书蕴的偏爱也持续到了球场,对自家妹妹是毫不放水,对她却是一直喂球。许以琳在场边气得咆哮。
*
出发当天,应书蕴仔细检查了一遍行李。刚拉上拉链又不放心地站起来,从抽屉里又拿了瓶驱虫喷雾进包里。
电话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