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双层九子奁,全奁采用了黑褐色的漆作为底色,然后在漆面上贴了金箔,再在金箔上用金、白、红三种颜色画了繁复的云纹,施油彩绘。
只不过,这些出土妆奁几乎都是圆形的,而苏青青手上的妆奁是方形的。历史上出土的方形多子奁数量很少,保存完整的更不多见,苏青青手中的妆奁虽然不如辛追夫人的看起来这么豪华,但是该有的配件一个不少,显然购买者也是花了心思的。
见苏青青如此爱不释手,苏蔓蔓有些酸,道:“妹妹从前没见过这样的好东西,看你一直把玩着这个妆奁,想必是很喜欢吧?”
苏青青知道她心里吃醋,坦白说道:“是啊,言哥哥送的,我当然喜欢。”
苏蔓蔓的酸妒都要从鼻孔里倾斜出来了,她紧紧攥住藏在袖中的拳头,不小心蹭到了袖中暗袋的硬物。
她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时间过得很快,太阳西斜,很快就接近黄昏时分了。
临近吉时,惢娘将厨房的活计拜托给了交好的几位娘子,自己和肖慕言在院中准备迎客。
院中摆了五桌宴席,这些桌椅都是惢娘向周围的邻居们借来的,四张小桌,一张大桌,大桌是主桌,是给身份贵重的宾客和主办婚礼的男女双方亲属落座的。
临近黄昏,天色渐暗,大家伙在小屋的房檐边上了灯,大红色的喜字灯笼在院中随风摇曳,因为临近吉时,宾客也陆陆续续进门了,院里的气氛从一开始的寂静到现在陆陆续续响起了热闹的贺喜声。
苏青青此时画好了妆,盘好了发髻,她虽端坐着,但是心里却止不住的打鼓,时辰越近,她便越紧张。
外面的乡亲们都是真心来送祝福的,一个个围着惢娘和肖慕言一个劲儿的说吉祥话。
肖慕言今日打扮地也很是用心,他将后脑的一束头发顺着生长方向编了一条发辫,然后和其他如缎面一般的黑发在头顶梳了一个发髻,发髻用黑带扎紧,然后在发髻上戴了一顶硬质黑纱高冠,高冠切云,由一条玄色的绑带扎着,绕过耳后,在下巴上系了一个蝴蝶结。
他一身黑底玄边的交领云气兽鸟纹直裾袍,袍外衬着一件玄色纱衣,两件直裾袍的交领处露出一截内衬的曲领中衣,直裾袍在腰间用纯铜扣系了一条宽面的兽纹玄色腰带,足蹬一双玄色翘头履,看起来沉稳俊逸,庄严大气。
有一些暗恋肖慕言的女孩子跟着家里人一同来吃席,原本这些女孩子们来参加心爱之人的婚礼心里就不太高兴,来到肖家看见打扮的俊逸出尘的肖慕言之后就更加伤心了,一个个红着眼眶,躲在角落里偷瞄肖慕言。
寒暄间,忽然院门外有人喊了起来:“惢娘!我们可来迟了?”
惢娘和肖慕言一看,原来是吴管事领着庄子里做活的几个掌柜一同来贺喜了。
吴管事在陌野的地位很高,往常人家家里有什么喜事都不一定能请到他,但是这次肖慕言大婚,吴管事不仅自己来了,还带着几位负责不同区域的掌柜,他这么赏脸究其原因是因为苏青青替他解决了枣山失火的大难,否则吴管事也不会如此兴师动众带人来贺喜。
惢娘有些惊讶,笑道:“吴管事,您终于到了,我还以为你今儿忙不来了呢。”
吴管事拎着大包小包进门,将手里的东西交给惢娘身后跟着的几个娘子,道:“哎呀,惢娘,你这是说的哪里话,阿言和青青姑娘大婚,我自然是要来讨口酒吃呀!”
肖慕言双手交叠,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道:“吴叔大驾光临,阿言真是喜不自胜。”
吴管事看到肖慕言眼睛都直了,不由上下打量着他,嘴里不住赞叹道:“阿言,你小子今儿看起来是真俊呐,怪不得咱们陌野的小丫头片子们都眼巴巴盯着你呢,青青姑娘真是有福气啊!”
肖慕言低低一笑,侧身给吴管事引路,道:“吴叔就不要开阿言的玩笑了,快快落座吧。”吴管事和几位掌柜跟着肖慕言的引路落座在主桌,寒暄之后各自聊起天来。
惢娘今日请来当礼生的是村里说得上名号的媒婆,花娘。
花娘见众人落座,吉时已到,立刻走到肖慕言身边,大声道:“吉时已到,新郎官快去敲新妇的门吧!”
众人听闻要迎新娘子立刻哄闹了起来,特别是赵安民,起头起哄道:“阿言!快去敲门啊!”
“快请新娘子呀!”
“是呀是呀!快敲门!”
肖慕言在花娘的指引下走到了主屋门口,深深吸了口气,举起有些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敲了敲门。
门后,苏青青手执孔雀羽扇遮脸,对着身边的李婶一脸紧张道:“婶子,有人敲门了,怎么办?”
“是阿言来了。”李婶抚了抚苏青青的后背,示意苏青青不要慌,笑着对着门外喊道:“何人敲门呀?”
肖慕言对着门道:“陌野肖家独子肖慕言前来迎亲,请长辈开门!”
“听不见!”李婶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