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回东西已经是晚上了,我顺路买好菜拎回里科家。
里科家只有她和她腿脚不便的妈妈,里科白天去驻扎兵团工作,我来后她妈妈很喜欢拉着我说话。
“阿姨,我找到工作了!给分配宿舍的,明天就去报到。”
里科妈妈接过我手里的菜,高兴又埋怨:“这么急做什么?你在这多住一段时日也很好啊,我还能有个伴呢。”
没错,我在这的人设是刚下山就遭抢劫被里科救下的倒霉姑娘,对社会不了解又和家人失联,超可怜的。
“哎呦,我比里科还大两岁呢,总不能不工作吧?”
我洗手做饭,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里科妈妈聊天。
“你找到的是什么工作啊?”
“调查兵团。”
里科妈妈一听眼睛就瞪大了,急得直拍大腿,劝我别想不开。
“进调查兵团就相当于拿命换钱啊!驻扎兵能干一辈子,调查兵呢,有几个能活过五年的?你还这么年轻,真出了事你家里人该怎么办?到时候是有一笔抚恤金不假,可人没了守着钱干嘛呢?”
我笑着答应,心想哇,姨姨你是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哦,我之前拿命可换不来钱,食死徒凤凰社都没有抚恤金这一说,我们纯为理想奋斗为爱发电。
她看我不为所动,苦口婆心地劝道:“当年我家里科毕业的时候我可怕她选调查兵团了,你想想,每次壁外调查都提心吊胆,生怕只等回一件带血的衣裳!干着拼命的工作,名声还不好,多少人都在骂调查兵团是税金小偷?”
“你又和家人失联,万一出了什么事,家里人连消息都收不到,壁外调查那么危险……”
“还好还好,我是医务兵,到时候和运货马车一起,不容易死掉的。”
“真的?”她皱眉怀疑。
“真的。”我把饭菜端上桌子。
里科刚好推门进来,“什么真的假的?”
“我要进调查兵团咯,当医务兵。很安全的,是吧?”我向她眨眨眼。
里科的目光在我脸上一扫而过,面无表情地答道:“是,挺安全的。”
“好啦快点洗手吃饭,我明天就去报到,所以今晚是道别晚餐哦!”我分发碗筷,把两个人推到椅子上坐下。
里科妈妈将信将疑地放下心来,晚餐后里科说想出去走走,她妈妈给她找来斗篷,说晚上凉,多穿些。
我看到这眼熟的一幕,不由也想起妈妈,虽说我妈对我很少有如此柔情时刻,一般来说给我做斗篷的是我妹妹,嘱咐我穿斗篷的是我爸。
但是,满怀关心的斗篷……
没等我开始伤心,一件斗篷也落在我肩上。
“做医生首先要注意好自己的身体啊。”里科妈妈边给我系斗篷带子边说。
春夜的确寒冷,运河边水汽阵阵,我衣服上的炼金法阵自动运转,将冷气阻挡在外。
“你刚杀过人。”里科平静地开口,眼神被镜片挡住,帕拉迪岛没有电灯,月光下我看不清她的神色。
“你裤脚上溅了血,你今天下午刚踩踏过人脸,你不是什么被抢劫的弱女子。但你身上也没有训练痕迹,你和人厮杀过却毫发无损,你到底是谁。”
我们一路走到城墙内门底下,上方有好几个驻扎兵在走动。里科一气说完这样一大段话,中间没有丝毫停顿,看起来有在吃饭时好好把信息分析整合过。
发出质询时,她的神色还是冷淡的,就连步伐的幅度也没有受到影响,始终符合饭后散步的速度。
里科停住脚步,转身靠在墙壁上,抱起胳膊看向我。
“你知道我杀人还敢单独和我出来?不愧是维护民众安全的驻扎兵,好可靠哦。”
“我对人格斗的分数是9。”她偏头说道。
她比我矮整整一个头,我笑着投降般举起双手,一步步走向她时,能看到她头顶银白的发旋。
我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一步,她抽出匕首,而我停下了脚步。
“放轻松,我没杀人。”我掏掏口袋,递给她一支试管,鲜红粘稠的液体在里面缓缓流动,那是肯尼·阿克曼的血。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只是去取材而已,原材料,做药剂的原材料。医生做实验溅到血很正常啦,放下匕首,好吗?”
里科不为所动,她甚至没有接过试管,只看一眼就摆出更有攻击性的姿势。
一条腿后撤支撑身体,一条腿向前调整方向,身体下蹲转换重心,整个人蓄势待发,像只矫健的猫鼬。“顺便一提,我头脑战的分数是10。”
“那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墓地?”她紧盯着我的眼睛发问。
“嗯……”我把前额的碎发拢到后面,单手叉腰道,“我真的还挺喜欢你的。”
里科瞬间刺出匕首,我徒手抓住匕首尖端。
炼金法阵和铁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