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樾不知道在一片白茫茫中行走了多久,身体和精神都处在一个即将崩塌的临界点。
这时,不远处,忽然朝他射来了一道光。
像是打开的一扇门,在邀请他的进入。
“哥哥……”
“阿樾,快来!”
恍惚中,时清樾像是看到了他家哥哥的笑脸,所以,他铆着劲儿开始拼命的朝着那扇门跑去。
哪怕跌倒,哪怕浑身疼痛,他也不管不顾的去追寻。
最后,终于在门再次关上的那一刻,挤了进去。
一个陡然的下坠后,时清樾一个条件反射,从病床上醒了过来。
入目是一片模糊的白,能看到一些晃动的影子,他有些慌乱,双手胡乱去抓。
“哥,哥哥……你,你在哪儿?”
发出声音,才知道嗓子也已经哑的厉害了,不仔细听,都不知道他在喊什么。
“病人情绪激动,给他打一剂镇静。”
“好!”
嘈杂的人声和各种混乱的机器响动,让时清樾很是没有安全感,他感觉有什么扎进了自己的皮肤,整个人一下子就没力气了,瘫回了床上。
清晰的疼痛,熟悉的消毒水味,这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眼泪顿时就涌出眼眶,“为什么还要救我?我害死了——”
这时,一双手拉住了他,“别激动,扯到伤口了。”
虽然感觉现在听什么都像隔着一堵墙,但他还是听出了这个声音。
“哥,哥哥?”
“嗯,我在。”
一听到这句话,时清樾的心里便踏实了,他加紧了手上的力度,生怕面前的人又消失了。
可身体却透支的厉害,他好累好累,没一会儿,便又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竟是三天以后了。
这次睁眼,感觉要比上次清晰许多,但还是模糊,像是一下子近视了六百多度。
“哥哥?”一有意识,首先要找的人,还是池衍。
“他去工作了,晚上才能过来。”
这时,旁边守着的时漠开了口。
“爸?”
“嗯。”
时清樾还是有些迷糊,分不太清梦境和现实,怕有些话问出口答案是他不能承受的,所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产生幻觉了?”
“什么……意思?”
时漠心疼的摸了摸儿子的头,长长的叹了口气,“Alpha易感期极度压抑本能,就会产生幻觉,还会在幻觉中根据情绪主导做出伤害别人或者自己的行为。”
听到这里,时清樾心尖一颤,“所以,哥哥——”
真的被他给……
“池衍没事,你为了不伤害他,捅了自己三刀,要不是他及时阻止,我们医疗队又一直在楼下守着,你很可能就捡不回这条命了。”
一听到池衍没事,时清樾终于松了口气,而后,心底升腾起巨大的喜悦。
他一下子就笑了起来,“爸,我成功了!咳~!哥哥说,只要在他面前顺利度过易感期,咳咳~!他就和我结婚!咳咳咳~!!”
“你先别说话了,易感期给你全身都造成不同程度的伤,结婚的事,等你好起来再说。”
“不,不能等,万一哥哥反悔了怎么办?爸,爸……”
时清樾伸出手去抓人,时漠拉住了他,“咱家不是有专机吗?我现在就想带着哥哥去国外注册。”
“你现在连看路都看不清,怎么去?更何况,池衍去办理护照还需要一段时间。”
时清樾连连点头,“对,对……得先办护照,不过爸,我眼睛后期会恢复吗?”
“会,但恢复到以前不太可能,不过这都是小问题,不会太影响以后的生活,但你的右脚,可能没办法走路了。”
时清樾心一惊,试图动了动自己的右脚,传来的是钻心的疼,“我右脚怎么了?”
“为了挣脱镣铐,你直接敲碎了自己的踝骨,后期就算手术,你这只脚也无法受力正常走路了。”
“不能走路了啊……那哥哥会不会嫌弃我是个跛子?跟哥哥在一起,会不会给他添麻烦啊?”
到了这个时候,时清樾想的还是跟池衍有关的事情。
对他而言,能不能走路都不是重点,毕竟在易感期到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可能会造成身体残疾的准备。
只跛了一只脚,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怕的是,池衍会嫌弃他。
时漠长长的叹了口气,安慰儿子道:“我相信池衍不是这种人,他既然答应了你,你只要好好对他,不再犯浑,那你付出的这些也都是应该的且值得的。”
“嗯!我一定好好爱他的!爸爸,我也爱你!!咳咳~!!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