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贴,我当时还以为他……”
“他怎样?”
“他……他。”叶景策张口哑了半天,别扭地抬了抬头,傲然道,“没什么,就是我独具慧眼,一眼就看出来他心怀不轨。”
沈银粟闻言瞥了叶景策一眼,哭笑不得。
“你这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二人便走边说着,行至人群中间,这香味竟有些乱了,浅浅淡淡地感觉到处都是,抬眼一望,竟不知何时走到了一个戏台子前面,被看客里里外外地围了几圈,耳边尽是欢呼叫好声。
“郡主,您在这儿找裴生?那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叶景策四下张望了一圈,只能看见黑压压的发顶,裴生那样小的身材,怕是缩在人群里连影都抓不到。
沈银粟道:“你闻得到空气中的香气吗?”
“香气?闻得到啊。”叶景策在空气中嗅了嗅,疑惑道,“那和裴生有什么关系?”
“我在他身上洒了很重的香,循着这香就能找到他。”沈银粟话落,只见台上杂耍的艺人一个空中翻身,周遭又欢呼起来,四周的人群躁动,跌跌撞撞地挤着她,倒叫她避之不及,刚想向后退却一步却不知绊了谁的脚,直直跌向叶景策的方向。
“郡主!”叶景策惊呼了一声,下意识便揽住她的腰往怀里带,周遭尽是熙攘的人群,他个头高站地稳,揽了沈银粟便能伸臂给她划出一片立足之地。
温香软玉在怀,女子淡淡的馨香入鼻,尽管知道这不过是沈银粟跌了一跤误打误撞地入怀,叶景策还是从脸红到了脖子根,一双眼盯着前方慌慌张张地瞧,如何都不敢低下头同沈银粟对视,甚至还在暗自庆幸天色已黑,总归不会叫人看清他红得发烫的脸。
沈银粟倒是只惊慌了一瞬便镇定下来,她行医救人,眼中男女界限倒并不如常人那般界限分明,若只是误打误撞的肢体接触,那便更不必在意,因而她只是在叶景策怀里愣了一瞬,便回过神来,微微推了一下,开口道:“今日真是麻烦阿京了。”
“不……不麻烦。”叶景策语无伦次道,趁着周遭人群流动,忙护着沈银粟向前走。
周遭的香气渐重,沈银粟微眯着眼四下寻找,抬眼望去,却发现叶景策脖子僵直地望着前方,如何都不肯低下头来。
怕不是因为护着她被撞了哪里,脖子不舒服?
犹豫片刻,沈银粟还是试探着道:“阿京,你是不是拧了脖子?”
“哪有!”叶景策闻言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忙要出声反驳,又听沈银粟有理有据道,“那你为什么一直梗着脖子不敢低下来?”
“那是因为……”叶景策话说至一半,突然察觉到沈银粟绷紧了身子,直直望向面前的杂耍班子。
就在这里!千香引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眼见着杂耍班子下台,沈银粟连忙扯住叶景策的衣袖默默跟上去,悄声跟进街巷中,只见那一行人接二连三地摘下了面具,裴生赫然出现在二人面前!
“你不是说今晚要和老二老三去偷药吗?药呢!”
“我早说了这次你就不要去了,那可是郡主,被她抓到了是会没命的!”
“哎呀,老四,你也别怪裴生,他也是好心。”
“不怪他怪谁!幸好今天有表演,还能临时给你换个打扮躲一躲,下次呢!”
……
不远处,沈银粟隐隐约约地能听见几人在争吵,裴生低着头不敢说话。
“看上去他还有不少同伙呢。”叶景策从沈银粟背后探过身来,饶有兴趣地盯着街巷里的几人,在沈银粟耳边轻声道,“郡主这渔网撒的,可不是钓上了一只鱼,而是网住了一群鱼啊。”
“也不知道裴生到底有多少同伙。”沈银粟见既然似乎还要往巷子里走,连忙嘱咐叶景策道,“我在这里守着,你快看看能不能把红殊找来帮忙。”
“找红殊做什么?”叶景策双手叉腰道,“我不比她强?”
“你?”沈银粟愣怔一下,她还拿不准叶景策的行事风格,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同他一起处理事情,但对上叶景策圆圆的,亮晶晶的双眼,沈银粟还是有些心软,一咬牙道:“那我们一起,你可别轻举妄动。”
叶景策立刻笑道:“好!”
不知怎的,看着叶景策望向裴生等人的如狩猎般兴奋的眼神,沈银粟总觉得有那么一丝丝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