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天公作美,珍宝还是回到了山海身边。”
依照汪家堂兄对唐山海的了解,流血不流泪,哭鼻子什么的话,他只当是听玩笑。
颇有兴趣,他依言问到,“噢?唐兄识宝无数,何等珍宝竟能让你唐大少爷横跨山海去找?”
唐山海食指抬起,嘘了一声。勾唇一笑,他道:“汪兄,有珍宝如此,”他看向汪曼春,“山海,只想独藏。”
汪家堂兄似懂非懂,看了眼族妹,又看向唐山海直勾勾的眼神,挑眉问到,“之前认识?”
山海不答,曼春却眼眶氤氲,笑着接话。
“好巧,前几日我也去了重庆,到那想找个会做本帮菜的厨子。没找到,又去了延安,风景虽好,却总觉少了些冷暖。”
会做本帮菜的厨子?唐山海眼眶有泪正要溢出来,却被这句话逗笑。
得,唐山海去了上海今天才回来,他族妹又是刚巧从上海来,保不齐俩人刚在上海认识了的。不再多问,汪家堂兄识趣的离开,“你们先聊,我去看看过几日的贺礼准没准备好。”
两人走到花丛处。
虽然已经早有答案,唐山海还是克制住拥抱的冲动,艰难开口,“张离,是你吗?”
汪曼春一身白色洋装,长长的发带着卷曲的弧度乖巧的垂在颊边,纯白蕾丝扬起清爽的风,她身后花团锦簇,摇曳着跳舞,像是在为他们的这场盛大的久别重逢庆祝。
她在上海找他的时候他在延安。
她去重庆苦寻的时候他去了上海。
她到延安撞运气的时候,他去了重庆。
他们寻觅着错过,但命运注定,他们会重逢。
她擦去泪,转过身,裙摆在花园送来的香风中扬起甜蜜的弧度。
勾起唇角浅笑,她吴侬软语,轻轻的喊。
“陈山。”
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猛地抱了上去。
相聚来的如此不易。
泪珠洇湿了洋裙肩膀,汪曼春带着哭腔,颤抖着环抱上去,再次喊。
“陈山!”
“终于,终于找到你了。”唐山海哭的哽咽,紧紧抱着怀中失而复得的珍宝。
声音被肩膀处布料吞的模模糊糊,唐山海轻轻抚摸着曼春垂下的柔软发丝,带着哭腔笑道,“我就说,你留长头发真的很好看。”
“你同我讲一句上海话好不好。”
泪滴从汪曼春的眼里滚滚而落,她选择了他们第一次感觉到“家”的那个时刻说的话。
裹挟着无尽柔软情思的上海话从口中说出。
“新年好啊。”
“新年好啊。”
一如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