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的冬夜,总是带着一种静谧而深沉的美。
南锣鼓巷胡同。
离开轧钢厂的刘海中四处晃悠着,早上自己还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下午就仿佛丢了魂似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一封信。
到现在刘海中还没意识到,要是自己没有将所有的锅都扣到陆云脑袋上,哪有后面的这些事。
他现在都不能接受自己差点被停职扣工资这件事,最主要的是,没人对自己阿谀奉承了。
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刘海中将手中一条花了五块钱的大鲤鱼掂量了两下,一脸肉疼。
这个年代,家家户户吃口肉都是逢年过节才有的待遇。
刘海中上次喝鱼汤,都是猴年马月之前了,再加上自己处于半失业的状态,这让本就不富裕的刘海中,更是难上加难。
“哎,希望陆云能网开一面。”
拖着疲惫的身体,朝着四合院方向走去。
刘海中一进院后,正在摆弄花草的阎埠贵的目光就被那条大鲤鱼所吸引。
阎埠贵在院里自称钓鱼大师,其实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阎埠贵是盼着钓出几条大鱼卖点钱呢!
“老刘,咋了这是?”
阎埠贵吭哧吭哧走到刘海中面前,脸上满是关切,但那眼珠可从来没有从大鲤鱼身上挪开半分。
“哎,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刘海中挥了挥手,不太想和阎埠贵说些什么,这种不光彩的事儿,让他咋开口呀!
阎埠贵微微一愣,之前刘海中可是趾高气昂的,现在怎么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咱哥俩还有什么不能聊的?我看今儿天气不错。”
“这样,你把鱼给我,我给你做顿拿手好菜,就剁椒鱼头!”
“晚上啊,哎!你别走啊!”
刘海中知道阎埠贵的德性,这鱼字还没出口呢,刘海中翻了个白眼,就往中院走去。
看到截胡失败,阎埠贵也不恼火,反正这鱼不经放,今天晚上你肯定要吃。
“孩儿他妈,赶紧的,起锅搞俩菜,晚上喝鱼汤咯。”
刘海中还没走几步呢,就听到后院传出打砸的声音。
乒乒乓乓的,跟打仗一样。
紧接着,拉着老脸的何大清就从后院走了出来。
看到刘海中也只是点了点头,快步往前院走去。
随后长得有些着急的傻柱光着膀子就冲了出来,红着眼眶,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朝着何大清的方向追去。
此时的傻柱刚十七岁,正值壮年,血气方刚的。
跟着他父亲何大清的同门师兄弟郑向文在鸿兴楼学川菜。
何大清和傻柱从来没有这么剧烈的争吵过,在刘海中印象里,这还是头一次。
好家伙。
有事儿啊这是!刘海中驻足,扭头看去。
“爹,您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傻柱死死的抓住何大清的胳膊,声音有些哽咽。
“跟你说了拿户口出去办点事,你这孩子怎么听不懂人话?”
“您甭骗我,街坊邻居都传您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呢。”
听到这话何大清脸上明显有点不自在。
“你这混小子说什么呢!再说我抽你!”
傻柱的瞳孔猛的一缩,何大清这反应,难道那些流言都是真的?
正当傻柱手足无措之际,转头就看到了刚刚擦肩而过的二大爷刘海中。
“二大爷,您评评理,我爹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
这要是搁平常,刘海中至少能说个三天三夜,但他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现在满脑子都是盼着陆云回来,给陆云赔礼道歉,争取宽大处理。
“去去去,评个锤子,我都闹心着呢。”
“要吵架去老阎门口吵去,别来中院折腾!”
何大清听到这话,觉得脸上面子瞬间挂不住了,狠狠一推傻柱。
在后厨工作多年的何大清可是一身蛮力,傻柱哪扛得住这突如其来的一下?
只听哎哟一声,傻柱脚下一打滑,直接坐倒在地。
何大清冷哼一声,手里拿着户口本就离开了院子。
刘海中见状,急忙上前将傻柱给搀扶起来。
“呜呜呜,二大爷,我爹是不是不要我了?”
傻柱痛哭流涕着,声音都有些颤抖。
且说陆云这边,他此时刚从街道办事处出来。
寒风吹过,让陆云止不住的打哆嗦。
李主任办事雷厉风行,和办事处的职员宣布陆云成为办公室的副主任后,众人几乎都是举双手赞成。
这个年代的人们还是较为淳朴的,都遵循谁拳头大谁说了算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