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姑娘,我们一换一。”
“不如坐下来,我们好好聊聊,”应栖给她倒了杯茶,“毕竟,我们应该是这地方最熟悉的人了。”
燕商站着腿疼,尤其是在屋里站着打扫了这么久之后。燕商也不矫情,坐下来,拿起茶杯小口小口地喝完了。
喝茶的时间里,她在想要不要说。
说了,显得她无用,这么简单的生意还要别人帮忙,要是让婆婆知道了,铁定会发火。
应栖见状悠悠提醒:“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用不着说什么场面话,燕商,事半功倍还是事倍功半,你选哪个?”
燕商放下茶杯,眉毛竖起:“你威胁我?”
应栖缓缓勾唇:“不,我在谋求与你合作。”
既然已经挑明了,应栖也不瞒着了,含着笑:“你上次水遁逃了,却不知鄞州官府贴了你的悬赏告示,报酬高达百两银子,据说还打算联合其他州府打探关于你的消息。姑娘这么打眼的人,觉得自己逃得了吗?”
燕商:“真的假的?”
应栖:“你不清楚鄞州知府的为人吗?多么有始有终的人啊。”
什么有始有终,就是一根筋,鄞州知府就是个蠢书生。
燕商一掌拍在桌案上,冷着脸:“我可是帮他破了闹了十年的色鬼案,他凭什么通缉我!”
应栖指节抵在下巴上,似在思考:“大抵我和他都认为你是骗子吧,毕竟那群获救的男子都说突然冒出个姑娘,神神叨叨也就罢了,还力能扛鼎,太超乎寻常了。”
“骗子,你才骗子呢!”燕商磨着后槽牙,那是因为她被色鬼害死的男鬼上身了!应栖也是,见她发疯还坐在地上看好戏。末了再问一句,疼吗?
该死的,能不疼吗,她腰酸背疼了好几天。
燕商生着闷气,应栖却悠哉地又为她倒了一杯,这让燕商冷静了一些。
不太对劲。
燕商问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应栖笑:“在下不才,揭了告示。”
“我不会告发你,还会帮你解决了这个麻烦,”应栖在燕商动手前先拦下她,应栖握住燕商的手腕,微微用力,“燕商,我会护你周全,前提是我们合作。”
惹了官府的确是很大的麻烦,她日后还要出来,若是被人发现了身份,她这伙计的身份定然是不能用了。
好不容易能活下去,燕商不想放弃。应栖能这么精准地遇上她,或许真有些不可告人的能耐。与这样的人为敌,显然对她不利。
而且有他在,她反而能轻松离开。
燕商静默了许久,才答:“好。”
“松手,”燕商揉着被应栖握得发热的手腕,先拿出一部分真心,“有人告诉我,杜府有古怪,杜家人每年都要为少爷娶亲,这已经是他们举办的第三场婚事了,就在后日。”
“后……第三场?那就对上了。”
“什么意思?”
应栖从怀里摸出信封,递过去:“你自己看。”
这么大方?燕商疑惑地接过,抽出里面的信。
燕商沉默地看完,颇为窝火:“杜家人疯了,不受待见的儿子的命就不是命了?”
“那是他的亲人。”
燕商觉得杜家人就是有病,她最恨这样的亲人,自以为是,愚昧不堪。
“亲人怎么了,杜家觉得双生子不吉利所以就留了一个,可谁知道留下的是个病秧子,都快病死了,就把主意打到被丢的儿子身上?”
还是用歪门邪道的换命,杜丰年的故事里瞒了她不少。要不是看在他命够的份上,燕商要撂挑子走人了。
“人心都是狭隘和愚昧的,”应栖将信放好,平淡道,“他当时或许是为了寻求帮助,却不曾想我居无定所,这封信辗转了三年才到我的手里。”
燕商不想再说了。应栖没骗她的话,那就和水鬼的话对上了,那个杜晋年就是被抛弃的孩子,既然如此,她也不用再去找烟囱鬼了。
应栖:“杜丰年失踪与杜家脱不了干系,至于杜家连续三年的婚娶是为了什么,我来时问过了与杜家结亲的人家,他们女儿已经进了杜府,就住在老宅的新房里。”
应栖想着那户人家迫切赶走他的样子:“他们似乎不想有人来问,但新妇娘家一点也不参与,这桩婚事的确到处透着古怪。”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燕商看似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其实,她心里清楚。
双生子的命续到头了,阎王爷那儿快要糊弄不过去了,开始直接用别人的命充数了。
前几位新娘,大概都死了,这位新娘,是杜府花了银子买来的。娘家人收了银子,自然怕别人多问。
罢了,她们为什么会死,与生意无关。她向来浅薄,奉行命货两讫的道理,不深究,日子才能过得舒坦。
应栖提议:“晚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