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信件他随身带着,从袖子里取出就直接递给了孔松月。
孔松月接过信封,捻了捻分量,眉头一皱。
信薄的不像样,和此前兄妹通信时截然不同,以前信封一直是厚实的。
拆开之后,里面滑落出一张薄纸。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孔松月神色骤变,目光一凛,指尖骤然发冷。
上面只有短短几行字:梁川害我,杀,若想保命,杀。我在漱州留了一屋钱财,师父知晓位置,妹可会漱州安稳余生,若想留在洙邑,那便只剩一条路,见太后......
下面是一片被涂改过的模糊墨迹,墨迹之下是最后半行字“帮刘煜昭一把,他也会帮你。”
她合起信纸,压下心中沸腾的情绪。
短短几句话,敌友大变,梁川成了敌人,刘煜昭却成了帮手。
她沉默不语,嘴角紧抿,目光无从安放。
信纸边缘已经快被她捏碎。
不,不行,不应该。
兄长没干过对不起梁川的事,他们一直努力把他看做另一个亲人,既然是亲人,就应该袒露无疑,永不相弃。既然是亲人,就不该心怀叵测,相互利用。
他怎么能害死兄长,不可能的。
他最听兄长话了,兄长把他捡回筝摇山,是他的恩人,是收养他的“父亲”。
虽然这诡异的关系让雪隐师父时常嗤笑。
但梁川对孔松曦的尊敬和顺从,他们都有目共睹。
她的视线逐渐迷蒙,像是起了一层浓重的雾,连带着梁川的脸也模糊不清。
只有梁川手边的匕首,清晰如旧。
兄长信中第一行字:梁川害我,杀,若想保命,杀。
梁川不能背叛她和兄长,她更不能死在这里。
她还有未尽之事,她还没带兄长尸首回家,还没带兄长和母亲团聚。
她和兄长救梁川一命,结果却是招来白眼狼。
她再次检查这张信纸,确定是兄长的笔墨,不会是造假......兄长更不会骗她。
兄长不会骗人......如果梁川会杀她,那她就先人一步。
杀。
她心中霎时一片空白,意念中只存留下一个字——“杀”。
她猛地握住匕首,眨眼间寒光划过,鲜血喷涌。
梁川正要开口,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脖颈被匕首刺穿。
“师……”
匕首摔在地上,寒光褪去,刀面上映出了梁川的不解与恐惧。
孔松月摁住他脖子上的伤口,将信纸糊到他眼前,“梁川,怎么回事。”
信纸离得太近,他吃力的看清上面的字,“我……没……”
脖颈上的致命伤让他已经无法开口,解释误会更难如登天。
可他这一死,孔松曦留下的事该怎么办,孔松月又该怎么办。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将洙邑危局告诉孔松月,还没来得及将太后的阴谋告诉她。
他眸光一暗,来得及,还来得及。
活在外面太久,久到他已经忘了匕首杀不死自己。
满口不解尚未言说,却忽然对上了孔松月眼角水光。登时他什么也顾不上思考,只是用最后一点力气,抬起手,拭去了那一抹水光。
孔松月信任梁川,但更信任孔松曦,以至于她根本不会考虑信件的真假。
不过信件也确实出自孔松曦之手,只不过她错算了兄长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