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平安指挥浙军在临淮侯的江淮大营旁安营扎寨,一部分浙军在营寨外挖掘壕沟,一部分浙军去树林砍树造鹿角、栅栏,还有一哨的浙军来回巡逻警戒,浙军大营初具雏形,戒备森严。
一直在旁观的临淮侯看了看戒备森严的浙军大营,又看了看自己潦草、松懈的江淮大营,不由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当然更多的是不以为然的说道,“贤侄,大可不必如此吧,我们就在此扎营两天而已,明天祭海,后天就拔营回去了,费这么大劲儿,又是挖壕沟,又是造鹿角栅栏,等后天拔营,这些就都荒废了。”
“伯父,此次祭海沸沸扬扬,整个江南几乎无人不知,倭寇也不可能不知道,定会趁机搞事,此次祭海必有风波,所以万事小心谨慎为上。你们江淮营最好也布置壕沟鹿角,提高警戒,不给倭寇可趁之机。“
朱平安微微摇了摇头,认真的解释道,建议临淮侯的江淮大营也小心戒备。
“呵呵,贤侄,你多虑了。我们这次在沙洲足足有一万两千八百精兵呢。我带了三千精兵,俞大猷将军也带了三千精兵,胡宗宪大人带了两千精兵,浙西参将汤克宽也带了两千精兵,还有老将何卿和沈希仪也都各带了一千精兵,还有贤侄你这八百精锐。“
“这还不止呢,参将卢镗率三千水师游弋在海口,伊风、柯乔等宿将在沙洲东、南、北三个方向十余里远的地方屯驻了大军,严阵以待,就像张开了嘴巴的猛虎一样。一旦沙洲有变,他们顷刻间便可拔营前来支援,与我们沙洲大军里应外合,前后夹击,形成合围之势。”
“倭寇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是活的不耐烦了,敢来沙洲捋胡须?!只要他们敢来,那就等于钻进了口袋之中,一扎口他们就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说啊,贤侄,你大可不必如此小心,明天还要站一天充门面呢,与其白费力气挖建只用两天的壕沟和栅栏,不如养精蓄锐。”
临淮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采纳朱平安的建议,反倒劝说朱平安省点力气。
朱平安见状,算是明白了,因为有大军在,临淮侯压根不相信倭寇敢来沙洲闹事。
不由有些无奈。
虽然现在沙洲大军云集,东、南、北三個方向上也还都有大军屯驻,整个沙洲看上去就是一个张开的嘴巴,蓄势待扑的猛虎一样,威慑力十足……
但是,临淮侯的江淮大营,阖营上下都是麻痹大意的心理,防守松懈,周边几个军营也差不多都是这样,比江淮大营好不到哪去,甚至还更差。
这个张开嘴巴、蓄势待扑,看似威慑十足的猛虎,其实正在打瞌睡,浑身都是破绽。
这就给了倭寇可趁之机。
临淮侯的江淮大营就在自己隔壁,如果江淮大营有了什么变故,一旦乱起来,势必会影响自己的浙军大营,这是一个切身隐患,必须得排除才行。
朱平安知道很难说服临淮侯,不过眼睛微微转了转,就有了一个主意。
“伯父,此番前来协助祭海,难道就站一天、充充门面就回去吗?”
朱平安凑近临淮侯,小声问道。
“贤侄是什么意思?”临淮侯听出了朱平安的潜台词,相当感兴趣的问道。
“此番祭海,主祭乃是钦差赵文华,副祭乃是总督张经,应天兵部尚书、应天礼部尚书、浙江巡抚、浙江巡按监察御史等大员云集于此,伯父难道不想在这些大员心中留下精明强干、可担重任的形象吗?”朱平安微笑着,小声说道。
难道不想在赵文华、张经等大佬们心中留下精明强干、可担重任的形象吗?!
想啊,我做梦都想!
临淮侯差点就脱口而出,不过总算是当了副总兵的人了,定力长了不少,咳嗽了一声,点了点头,坦诚道:“咳咳,当然想啊。如今倭患严重,正是我辈立功的好机会。若是能够传在张总督、赵大人他们心中留下精明强干、可担大任的印象,日后必能在他们的剿倭大业之中占一个好位置,赚取进身之阶。”
“只是,我们领军协助祭海,只有两三天时间而已,只是充充门面,威慑倭寇不敢前来捣乱而已,这么短的时间,这么简单的任务,如何给张总督和赵大人留下精明强干、可担重任的印象呢?”临淮侯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脸不解的问道。
“那么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朱平安微笑道。
“什么好机会?”临淮侯摸了摸后脑勺,就像杰二的和尚一样摸不着头脑。
“伯父你看,那边临时扎下的营寨,还有那个,那个,注意到了吗?这些营寨扎的都很潦草,没有壕沟,没有鹿角,没有巡逻戒备,看上去就像不设防一样,但是你再看看我浙军营寨,稍稍费点力气,挖掘壕沟,布置鹿角和栅栏,立马就鹤立鸡群了。明天就要祭海了,张总督还有赵大人他们肯定会出来巡视沙洲,当看到他们潦草的营寨和戒备森严的浙军大营的时候,你说张总督还有赵大人他们心里会如何评价各营主帅呢?“
朱平安伸手指着周围的几个布局潦草的营寨,微微笑了笑,对临淮侯说道。
“原来如此!对比如此鲜明,总督他们肯定认为贤侄治军严谨、精明强干,有'周亚夫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