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有意,可杨慕实在看你看得紧,警告他们不许打你的主意,为此还打过架,打得鼻青脸肿的,又不想你知道实情,便骗你说是练武时受的伤。”
穆湘执袖掩唇,轻笑出声:“这些,我都不知道。”
韩礼也笑:“那般狼狈的模样,他可不想在你面前丢面子。好在,你对他也是有意的。”他又道:“看到你家嫂子,突然有些感慨,有情人终成眷属,真好。”
穆湘终于咂摸出他话里话外的意思,直接问道:“君慎哥哥,如今可是为情所困?”
韩礼几次张嘴,皆是欲言又止。穆湘见他不愿多说,便不再过问。
韩礼转了话题,问她在医馆如何,又问起杨慕在南边如何,二人说着,不觉间就到了穆府。韩礼见夜色已晚,只在门口与穆湘告别,看她进去,便转身离开,往家中走去。
彼时,薄云渺渺高遮却月,公子谦谦 低视残影。
夏日落尽,便是秋来,穆湘给杨慕写信,说起卓月姐的事情。若是单单关乎卓月,穆湘自不会特意在信中说明,只是此事还牵涉韩礼。
且说,卓月与杜明成婚四年,生有一子,本应是众人艳羡,然而,杜明半年前纳了一妾,对她极其宠爱,她便仗此时时挑衅卓月。卓月因此劝诫杜明,教他不要过度宠妾,搅后院不宁,传出去,对杜家名声有损。不承想,杜明竟是个目光短浅之辈,认为她仅是善妒,又在那妾的枕边吹风下,一时气从心起,拳打了卓月。当晚,卓月抱着孩子回了卓府。杜父杜母找来,亦不能将她劝回。
次日,那杜家二老又来相请,卓府连门都没开。如此几日,那二老也未能进去卓府,只收到一封和离书。二老自是不同意,抓着杜明来卓府赔罪,也是无功而返。卓老实在不耐烦了,便跑到杜府门前破口大骂,骂杜明是个狼心狗肺的,学了多年的书,也不知学了什么,竟做出宠妾灭妻之事,真是教天下人不齿。
卓老平日里一个性格温和的人,如今却在杜府门前骂骂咧咧,脸都涨得通红,一时间,京中之人都知晓杜府那些腌臜事。后来,杜家实在受不过众人的指指点点,只好同意和离。
和离之后,孩子归卓月。卓月当即改了孩子的名字,并与她姓。
卓月自省几日,幡然醒悟,她自有一身才华,为何要囿于后院,她该是闪耀于人前。恰逢父亲在修订古籍,她便静下心来,一起修书。这期间,有几家托媒婆来说亲,卓月皆是直言拒绝,久而久之,有想法的人家也都歇了心思,独有韩礼不同。
他借着修书的名义,常常跑去同卓月交流。起初,卓月只当他确实心在修书,不做他想。可在日后的相处中,她终于有所察觉。她开始对他疏远,按照韩礼那般克己守礼的性格,到这时他应该晓得停下了,可他没有,他还是借着修书之名日日去寻卓月。二人进进退退,反复拉扯。
当然,这其中细节,穆湘一概不知。她在信中写道:“先前,我有次问他是否为情所困,他不作回答。我心中料想,他当是对哪位姑娘生了情愫,原来竟是卓月姐。他这段时间,每日都要跑去找卓月姐,心思实在是明显得很。”
她又在信里说起别的事,末了写道:“院里那棵杨树,我不时松土浇水除害,近些日子来长势喜人,枝叶长得旺盛,丁香笑说,再过些日子便可树下乘凉了。有一夜,我借着月光去瞧,只见其枝干挺拔,树影婆娑,实属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