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境的上帝视角,我看着自己兴高采烈参加安寻专为我操办的迎新会:
看着稼轩神情晦涩,几次想要冲口而出什么,都叫安寻一个眼神制止,但被簇拥在人群中心的自己始终一无所觉;
看着终于接过安寻温和递到手心里薄薄的一本《员工手册》,自己却直接冲进被分配到的格子间里,意气风发敲起代码,无视身后婉儿担忧的眼神;
等事态发酵,被深深困在“老板”陷阱里的自己,正在和某人歇斯底里的争吵:“让人感受绝望的游戏?让人感受绝望的游戏!怎么可能有我做不出的游戏?!”
“宝儿,清醒一点!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很蹊跷吗?你的理智和冷静都被狗吃了?!”
“不,我很清醒!这是投名状,我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如果连第一个项目都搞不定,还谈什么绝地反击?!”
“这他妈不是你折磨自己的理由!好好想想,动动脑子,你真的没有发现异常吗?!”
其实有,但当时的我不愿意承认。
承认自己的错误是一件很难的事,越是自负聪明的人越是如此。
而刚刚经历人生第一次惨败的我,尤其不敢认。
因为我已经为这个选择赌上了太多。
沉没成本。
最大的沉没成本是我觉得可以轻易碾压的敌人,嘲讽着说:“以为自己多牛X呢?也不过如此!”
但还好有某人,他看着挣扎在疯狂和崩溃边缘的我,轻飘飘说:“后悔?不该不听我的话?不该让我也牵涉进来?觉得愧疚?心疼我?”
用着我在任何状态下听,都会咬牙切齿想打人的语气。
梦中的我被气笑了,也彻底抛弃了最后一丝幻想:“不后悔。该。该。不。完全不!好了,我想我大概得研究一下员工手册。”
很单纯的想法——需要跑路了。
在试用期,还不会被套牢的时候。
那么研究一下公司的规则,看有没有什么漏洞可钻是最优解。
直到完整看完那三五页纸,我和某人的脸色才彻底沉了下来,他带着杀气:“呵,多少年了,犯我头上还这么嚣张,是个人物。”
“别装逼了!打不打的过给句准话!”
“见到本体,我让它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你平时能不能少冲点浪,干点人事吧卡密桑!重点是我们怎么找这玩意儿的本体?”
“简单啊,挑衅、搞破坏,会不会?”
“你是说造反?”
“这里高低有个公司壳子在,看过员工手册的肯定不止你一个,合纵连横不知道?”
“行行行,你厉害,你战术大师好吧!”
所以说某人有时候真的很欠揍。
但我确实听了他的意见,本以为还要废许多游说功夫,没想到,实际情况是十几号人都在等我一个。
安寻最先开口,如迎新会上一般温润:“他们开了赌局,赌你什么时候会来找我们,所有人都输了。”
四个半工作日。
我失智的极限。
在原公司,我最多发过一周的疯,当然,前三天是真疯,后四天是为了施压。
这时我才真正和大厦格子间里的同事们相互认知彼此——
“叫我稼轩吧,以前是4A公司的创意总监。我比你醒的迟,应该花了三周半。”
“类婉儿,哦这不是我真名哈,高级会计师,私下里爱玩点小游戏解解压……”
我忍不住震惊发问:“你就是类婉儿?!”
婉儿顿时瞳孔微缩:“你怎么知道类婉儿?!”
有同事很懵逼:“欸等下这打的什么哑谜?以后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咱好不好信息同步下?”
稼轩揶揄:“翻车了吧?你不知道阿欣在游戏行业很有名吗?”
婉儿瞪眼看安寻,安寻会意补充:“大厦是用知名游戏公司的名义把阿欣拐来的,这个我之前就有说。”
婉儿一脸不可置信:“我咋没听到?!”
稼轩嘲讽嗤笑:“你和粉丝们聊骚呢。”
婉儿立刻上蹿下跳:“好哇,偷看手机?说,你是不是暗恋我~”
稼轩悄咪翻了个白眼:“脸真大!”
……欢喜冤家典中典,说他俩没有苟且,到底谁能信啊!
哦,某人信。
行吧。
总之“认亲大会”后,我和大厦格子间里的同事们,彻底建立了深厚革命友谊,我把我的思路共享给大家:
“我觉得要破局的话,得把布局的人引出来才行。对应现在,应该就是「老板」。它是不是都给你们分派过不可能完成的项目?”
安寻适时接话:“我是大厦「半NPC」,所有人的OFFER,都是我这里走的OA流程,但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