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5,十一月廿十,12点整。
市中心七星级酒店顶层宴会厅。
“这时局给我过生日,你们怎么想的?”
我不理解。
基地建设千头万绪,各方人马波谲云诡,训练整合焦头烂额,他们居然还有心思搞这些有的没的,合适吗?
父亲第一个开口:“我让他们办的。丫头,这是我欠你的。”
突然有些哽咽。
我明白父亲的意思。
他歉疚、羞愧、挣扎了这么多年。
也许他觉得,我应该有更优渥、更安逸、更美好的人生。
但他能带给我的,只剩残酷和磨砺。
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他们穿着隆重的高定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纸醉金迷的样子,好像我这个寿星,生来就含着金汤匙,不该食人间烟火。
感动之余,我难免觉得有点诙谐和滑稽。
无他,训练久了,再不是当初能自如陪公司领导们,出入各类装逼场合的天选打工人了,他们现在这身装扮,怎么看怎么别扭。
不论是曾经衣冠禽兽气质爆棚的稼轩,还是千娇百媚的交际花类婉儿,甚至矜贵温润的男妈妈安寻,一个赛一个的违和。
某人欠嗖嗖出声:“过分了啊,居然没我位置?说,你是不是从来没想给我名分?!”
“你他妈要我怎么给?是我让你没有实体的?是我要你废了修为的?现在你倒有理了!你要是有本事让他们都承认,咱今天就去领证!”
“这是你说的!”
突然一阵阴风吹来,宴会大厅十来号人,瞬间像是集体中邪似的犯起晕乎来,不过片刻,他们都同时清醒,恍若世界观被彻底重塑,显得有些怔愣。
还是婉儿第一个缓过神来:“可以啊欣宝,不声不响就搞了个大新闻,之前还一问一个不吱声?!”
稼轩脸色黢黑:“输给一个鬼,恕我不能接受。”
安寻从容平和:“看来我们基地,一直有张非常强力的底牌。”
父亲很淡定,凭他的强悍,某人是暗算不了的。
再说,唯一算得上知情人士的只有他,某人根本没多此一举,于是父亲认真表达了被忽视的不满:“臭小子,搞区别对待?”
我下意识一激灵:“不是,您老冷静一下,这最多是尊重好吧!是我的问题,忘了提前给您补充介绍——”
麻溜掏出光设,我几下挥动空气屏,十分认真的解释:“您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结合一下,大概就是您女婿的长相。”
那是我不堪回首的黑历史。
还不认识某人之前,我在原公司,搞出的几大爆款乙女游戏中,绝对男主们的多张全景人设图。
某人在脑内贱兮兮开麦:“我老婆眼光真好!”
我恶狠狠骂:“你他妈还要我在父亲面前为你说软话!怎么好意思的!”
“哎呀,这不就是你说的尊重、恭敬嘛!所谓有事娘子服其劳……”
要不是某人没了实体,我真想给他个大逼兜!
其他人看我这样急于推销,跟着起哄: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欣子居然会为爱转性?”
“那可不,人毕竟帅,还挺牛X,我看确实比稼轩强不少。”
“还得是你胆子大。别的我不知道,等下稼轩第一个揍你。”
“啧,不彪不泼的欣子,还是咱诛神基地的领袖嘛?”
“丫的滚蛋!”
越说越不上道,这是要集体造反啊!
父亲适时一锤定音:“我得考核考核。先看他能为你贡献什么再说!”
某人在脑内疯狂哔哔,我被迫传话:“他说:您晴好吧!鬼怪这块儿,咱基地要多少有多少!父亲,是这样的,这货社会化程度很深,确实很会画饼,其实听个响儿就得了。”
“哪有女人当面拆亲老公台的!”
某人跳脚叫嚣。
“妈的老娘是在给你叠盾!”
真是气死个人!
啼笑皆非的一天,就这么闹哄哄的度过了。
但也许,我会永远记得,散场时,那最后一帧画面。
他们看向我的一双双眼睛里,写满同样清晰的野望:
亲情、爱情、友情,我们为你拧成一股绳,请踩在我们的脊背上,走向成功。
父爱似山,情爱似海,而诛神基地里每个成员,构成了我赖以生存的光。
在漫漫长途未知的前路上,终究教我笃信:宇宙无黑夜,人类未可辱,地球永不眠。
命运的齿轮在某刻交响,写下句点。
一切,未完待续。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