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饶命，不关奴婢的事……王嬷嬷恍然想起姜韫玉在来的路上对她的威胁，连滚带爬扑到姜鹤脚边，“柳姨娘用奴婢一家老小的性命要挟奴婢，奴婢也是被逼无奈啊……”
“胡说！”姜韫玉愤怒反驳：“姨娘不会害我的！”
姜鹤神色复杂地盯着姜韫玉，这个女儿还是太蠢了些，同她母亲一样愚钝。
他当年不得已了齐家女，到底对柳氏有愧，故而这些年对柳氏做的事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这事闹到忻王和一众宾客面前，这些人都是些精明的，怎么会看不透内宅那些腌臜事儿。
面上不说破，说不定明日就有人在陛下前参他一本。
姜韫玉嗫嚅出声：“父亲，不会真的是姨娘……”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这个父亲在想什么，她就是要在这些人面前将这事儿闹大，反正最后丢了颜面的是姜鹤，是姜家。
与她何干？
他今日要是不处置柳氏，明儿上至朝廷，下至百姓，所有人都知道永昌侯宠妾灭妻，苛待嫡女，他这个父亲就等着沦为全国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吧！
就是不知道柳氏和他这些年苦苦经营的好名声相比，孰轻孰重？
姜鹤今日请来的宾客皆是朝中大臣，这会儿全成了酒楼的看客，满怀兴致地坐观事态发展。
一两个不嫌事大的还同挨的近的同僚窃窃私语。
“今日这一趟来得属实不亏，美酒佳肴丰盛，还能看到这样一出好戏。”
“是啊，毕竟永昌侯名声在外，永昌侯的热闹可不是年年都有啊……”
“今日就是虽属内宅之事，你我都看得分明，显然是这妾室对嫡女起了杀心……”
“本官赌侯爷包庇爱妾……”
议论声音不大，好巧不巧每一个字都蹦到了姜鹤耳中。
一种不堪忍受的怒火直蹿脑门，姜鹤憋着气：“殿下，此事本是臣的家事，不想竟闹到殿下面前，污了殿下的眼，还请殿下恕罪。”
“无妨。”萧巳啜了一口茶，气态悠闲，全然没听出他的送客之意，很慷慨地说道：“此乃永昌侯事，本王不插手，况且姜大姑娘也需要一个说法。”
这是不打算回避了。
姜鹤进退两难，绷着脸语气生硬：“柳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柳氏心里着急，神色不变：“侯爷，且不说妾身待大姑娘如同亲女，王嬷嬷是大姑娘的乳娘，她的话信不得啊。”
“这玉镯似乎有点眼熟。”姜韫玉走近王嬷嬷，凑近了瞧，故意拖长了语调：“咦？这不是姨娘的……”
“胡说！”柳氏这才看清王嬷嬷手上的玉镯，忙厉声喝止，她的玉镯出现在姜韫玉的奴才身上，这可解释不清，“大姑娘看错了，姨娘可没有这么好成色的玉镯。”
“在相府连姨娘都没有的东西，一个奴才怎么会有？”姜韫玉看着王嬷嬷，“你老实交待，这镯子哪里来的？”
姜明珠皱眉：“大姐姐这话说的真有趣儿？是怀疑姨娘收买这刁奴么？”
姜韫玉嘴角轻轻挑起：“我可没说。”
“哼，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
姜韫玉好笑道：“姜明珠，我问的是她，你心虚什么？”
姜明珠一呛：“我才没有……”
姜韫玉面带讥诮，然后转过身无甚表情地再问了一遍。
“是柳姨娘赏给奴婢的。柳姨娘说奴婢推大姑娘落水有功，赏了这个镯子犒劳奴婢，奴婢屋里还有好些珠翠玉饰，都是柳姨娘赏的。”
王嬷嬷现在只盼着姜韫玉顾念旧情，在自己死后能善待小青，自是问什么答什么，还把自己能说的都说了。
“你休要污蔑我姨娘！”姜明珠指着她，怒火冲上头什么都说，“谁知道是不是你偷的我姨娘的！”
这话一出，整个前厅花园都静了下来。
柳氏也错愕的看着她，而后绝望地闭上眼，只恨自己生了这么个蠢货。
最后还是姜韫玉开口打破了这片死寂：“柳姨娘方才还说不是她的镯子呢？你这是帮她承认了？”
姜明珠看众人都望着她，又听到她这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我没有……”一脸求助地看向姜鹤，“父亲，是我见不得姨娘被陷害，口不择言……”
她的解释更像欲盖弥彰，柳氏的心已经凉了半截，姜鹤原本看姜明珠容貌出挑，举止端庄，对她寄予厚望，可现在看了一眼女儿冒失的样子，不由暗自摇头。
“我……”姜明珠咬着唇瓣，心中委屈，猝不及防看见萧巳如玉的面庞，无论如何不能坏了在忻王殿下面前的印象，慌不择路道：“大姐姐！我不知姨娘哪里对不住姐姐，竟使得姐姐不惜用苦肉计陷害姨娘！”
苦肉计？陷害？姜韫玉简直要被她气笑了，落水的是她，到头来竟成了她的一场苦肉计，当着众人的面，姜明珠当真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