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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苍山暮霭(7 / 10)

腿就因毫无体力支撑而蓦地一软,踉跄摔倒在地。医者仁心,临岚自是不忍看她这般颓唐,揽着她纤瘦的手臂悄悄渡了些元气给她,又好言相劝许久,她才肯去隔壁膳房勉强弄些东西吃。

回到软榻前,临岚却并没有急着为那钱书生诊脉。行医者讲究“望、闻、问、切”四个步骤,而临岚却不须如此麻烦。她能够以自身灵脉间存在的无形之力去感应病人内在的损伤,从而了解凡间医者难以得知的有关人神魂上的特殊变化,这叫作“气息感知”,属于玄门之法了。

因此就算钱书生昏睡不醒、不能自述病情,只是据客栈那俩青年所说,再结合自己所观感,临岚就已可断定钱堇枫此般绝非生理上的病状,而是其神魂间发生了某种变故。稍一凝思,她便伸出手掌,催动周身灵气游走、汇集指尖溢出,一丝一缕地朝钱堇枫缠绕而去,以触及他内在的精魄魂识——果不其然,这一探让临岚好一阵惊颤!

钱书生何以气若游丝、几日无饮无食而尚能幸存,全因他命魂一线相吊,七魄虽勉力依附其上,却也早有徘徊体外之兆;而那其余二魂皆已杳然无踪,就像被外界某种强力兀自吸引去,只是未必消亡罢了。倘若过得一定时日,二魂亦在体外亡尽,那仅有的一缕命魂便将独木难支,与七魄一起慢慢耗尽剩余魂力,到那时,恐怕就为人们所说的,“□□消散”之期……

兹事体大,临岚越想越深,不免眉尖微蹙,忧思重重。正巧这时那唐染秋从厨房归来,气色恢复了少许,可一见女医者满面肃容,难免又胆战心悸,忙向其求问丈夫的病情细节。临岚心有定数,自知不能全然道出真相,也不能学世人用那套荒诞不经的“升仙”之说将她洗脑哄骗,于是只得暂且安慰住她,自己也另施一术,以确保钱堇枫命魂不散。待一切事了,她便就此告辞。

物极则反。何况僭灵城中不止有一户人家陷此囹圄……莫非那续命的法子,还真着落在城中居民的这些怪异之事上?临岚驻步抬眸,思绪戛然而止。

洛府,一代城主之居,原以为即便未有雕栏玉砌、碧瓦朱檐,也应当气派恢宏,如一位不怒自威的严厉老者,端庄自持,令人肃然起敬——原先临岚也断想这僭灵城主乃陆无鉴嬉游江湖所结识的忘年之交。可是,当她亲身来了此地,才发觉这丝毫未有想象中那般威严、高冷,反而像个孤单又温柔的朋友,冥冥之中在引人亲近。临岚心下一软,便再无顾忌,只身往府中去……

一路幽深僻静,惟有前厅似乎传来寥寥人声。临岚自不会知晓,那洛城主实不讲究诸多繁文缛节,也不喜有太多闲杂人等伺候,故此府内甚是空荡;偶尔有几个玄衣侍卫在偌大的院子里执剑走动,也只不过是些洛永离的亲信手下,恪尽职守罢了,不会无故出手伤了来客。

就这样带着些微疑惑,临岚那一段淡青刺绣的幽美裙裾,已飘飘然越过前厅朱槛,扬起片片细白飞尘——

“是云姑娘吧?承蒙光临寒舍,在下有失远迎。”

洛府寂寥,空廓的前厅内也仅有洛永离一人。他本已伫立厅中,侧身朝里,一言不发,那道玄色身影便犹同沉渊里凝固的墨色,光亮只照见了他半张清白面孔,神情亦若寒潭莫测。可一见临岚,却又微笑着回身过来,拱手相问,有礼有节,倒像是恭候多时一般。尽管,他的笑如他本人所散发出的气质那样,清冷而疏离。

“城主客气。”临岚亦拱手回礼,举止洒脱,颇有侠女之风,“是陆兄荐我来此,无意叨扰了你……”陆无鉴并未在此,那刚才听见的,又是城主与谁在说话?

“无妨,云姑娘请上坐。”洛永离仍然浅笑,言语更是和婉,“我这府里一年到头都十分冷清,你能应邀前来,已经是我极大的荣幸。”

“是吗?谢谢……”

提及陆兄,城主神态自若,并未有所遮掩;且从他的只言片语里推断,洛府上下应无迎客的习惯,那么……临岚忽而想到什么,有些戒备地盯了他半晌,方移步入座。

幸亏陆无鉴不在。否则她现有的满腹疑情,必是要一吐为快了——

云崖师父病重,陆无鉴怎会无巧不巧在她心急如焚的时候到云隐阁来,及时给出南下的建议?又怎会在她一筹莫展之时,再次送信予以提示?师父乃炼得百年修为的异人,灵血相融,若要救他,除非对方亦是能人异士,或可运用超乎常理之法,将他当初流逝的生命回馈重塑。而洛永离身为僭灵城之主,对城中异象尚且自顾不暇,又如何能够相助?临岚与他素昧平生,他们这番联手引她来,真的只为让洛城主见她一面?抑或……另有渊源?眼下为免言多得罪,她也只好按兵不动。

“话说回来——”瞧她面皮紧绷、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洛永离心内就已明了,便想张口唤她,适时为自己作些解释,“云姑娘有所不知,其实在下与你的师父,还有一段间接的缘分。”

“……嗯?!”

他轻淡疏离的话语突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临岚自是一惊,当即回转了心神,看向唇靥盈笑的城主,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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