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铃儿心里顿感不忿,想:“还你的刀法如何,我要弄死你,方法也多的是。”
郭辉说:“先不管小道姑在哪。”
“小的一直好奇,这个王昌是什么人,为何大费周章抓他?”
“你听说过泾原兵变吗?”
“听说过,淮西节度使李希烈围困河南襄城,皇帝老儿调遣泾原诸道兵马援救,这些士兵到了长安由于没有得到赏赐,把姓李的皇帝赶跑了,拥立朱泚当新皇帝,后来姓李的皇帝又回来赶走了他们,说起来朱泚还做过咱们凤翔的节度使。”
“你说的没错,这个王昌是尚书租庸使刘震的女婿,刘震起先是大唐皇帝的官,管着皇帝老儿的宝库,里面多的是金银财宝。可惜他们全家在泾原兵变时没能逃出长安,刘震投降做了叛军的命官,等到老皇帝回去被杀了。王昌跟着叛乱的朱泚,最后逃到我们凤翔。”
“这么说来,王昌手头上有不少刘震管的宝贝,所以我们要抓到他把皇帝老儿的宝贝占了。”
“正是,如果不是这个缘由,他一个不中用的人凭什么活到现在,朱泚都被部下杀了。王昌自己的家小妻儿也被杀干净了,除了这个老相好也没查到他别的关系,看他逃跑的方向,大概率就是这里。目前除了这小子以外,宝物无人知道在哪里了。”
“可是我们去她家看过,人已经跑了,节度使那里怎么交差。”
“再想想别的办法,先休息吧。”
谢铃儿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何秋姐在长安当歌姬时认识这个王昌,王昌最后做了大官女婿,抛弃了她,难怪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受了如此情伤,现在宁可独身也不结婚。这个王昌太不是东西,如今落难又厚着脸皮来找她,我居然帮了这种人,真是生气。”
等到牙兵们休息了,谢铃儿和二黄悄悄离开。
过几天,谢铃儿想起何秋的嘱托,到她师父家看望,还带了些物品。
何秋师父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妪,走路颤颤巍巍。房子里面摆着个织布机,平常就在这里织布。
谢铃儿看着这里居住环境糟糕,也是一阵心酸,向老人家拿出物品说明来意,她不敢把实情全部说出来,怕老人家担心,捡大概的告诉她:“何秋姐以前认识的男人回来找她,好像在外面得罪了人,他们躲外面去了,嘱咐我关照您。”
何秋师父见谢铃儿知道些内情,一把攥住谢铃儿的手,流着眼泪说:“你快去救她,她被人抓走了。”
谢铃儿十分惊讶,说:“我看着她离开的,怎么会被抓住?”
“我就住在她隔壁,她家里来了一个受伤的男人,怎么能瞒得过老婆子我。前天晚上,我见她几天没人影,去她屋子里找。我腿脚不好,走得慢,到了她屋子前听到里面有响动,何秋在喊救命,我不知道怎么办,只好躲在一旁。”
说到这里,何秋师父有些激动,气喘不上来,谢铃儿替她顺了顺背,心想:“王昌受伤了,难怪没跑远叫他们抓住,可恨我怎么没想到,牙兵们都是武人,不可能规规矩矩对待他。现在至少确定何秋姐落到他们手里了。”
何秋师父接着说:“我仔细听,屋里不仅有她,还有几个男人的声音,她带回来的那个男人不知道在不在里面。他们翻箱倒柜好像在找什么,找不到就抽打她。最后我亲眼所见,她被那些男人拖着头发带走了。”
说完何秋师父的眼泪止不住地越流越多,她说:“我一个孤寡老婆子,从小带着她学艺,就像亲生女儿一样,可我现在有什么能力去救她?”
谢铃儿听不得老人家的哭声,自告奋勇地说:“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人抓她,我去帮你找回来,婆婆你在这里等着。”
谢铃儿先去了镇上的客栈,牙兵们早就已经退房离开。天下这么大,也不知道这些人都在何处,谢铃儿一咬牙,说:“我们去找凤翔的节度使,总归最后都要到这里去。”
谢铃儿回去知会门派一声,收拾了东西就骑着二黄往凤翔赶去。到凤翔也就两三百里地,谢铃儿赶了两天,终于接近凤翔府城。
赶路时,谢铃儿打算先探听清楚城内的情况,在一处驿站吃饭的时候,凑到几个在农田边说闲话的庄稼汉那里套话。
谢铃儿问他们:“老丈,我一个外乡人路过此地,不知道最近的凤翔府城内是哪位在当节度使?”
“是李晟。”
“胡说,分明是朱泚。”
“那都什么年头的事情了,是张镒。”
“李楚琳,你信我的。”
谢铃儿被他们提到的这么多名字搞糊涂了,心想:“怎么这么多名字,听牙兵们的对话,可以肯定朱泚已经死了,老丈们却好像确信他还活着,果然老百姓消息还是不够灵通。这么多人名也看得出来节度使的位置不好坐,坐也坐不长久,经常不是被皇帝杀,就是被对手杀,再或者被部下杀,还听说有搞不定家宅内务被儿子杀的。不管这么多了,反正知道有这么个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