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只是荥阳郑氏到底是名门望族,事情有点棘手。这些世家动辄在地方经营数百年以上,时间比一些短命王朝还长,皇帝都不太放在眼里。如果需要和他们打交道,怕是有些困难。”
谢铃儿感觉底气来了,说:“这事我有主意,我有隐身的法门,潜进去方便办事。”
为了省时间,夜晚一行人就来到庄子外面,高敦几个在外面等着,谢铃儿带着二黄潜进去。
庄子倒是不大,谢铃儿跟着下人来到柴房,这里十分热闹。一个男人坐在最中央的椅子上,身上缠着绷带,下人们围着他转,谢铃儿认出正是驿站见过的郑公子,他的高傲还是一如既往,只可惜受了伤,形容有些狼狈。
郑公子旁边跟着个随从样子的男人,大声呼喝:“打,再打狠一点,下贱东西,居然敢伤了我们公子,知不知道我们公子到京城来干什么,见的都是贵人,弄伤了形象,你个穷鬼拿什么赔。”
谢铃儿看见地上躺着个男人,周围围着几个人,拿着棍棒招呼,她猜测就是此行要找的黄林。
黄林被他们打得满地滚,哀嚎道:“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你们打死人犯法!”
随从被他气笑了:“王法?荥阳郑家的名号听过没有,我们荥阳郑家就是王法。”
“听过又如何,难道皇帝都管不到你们吗?”
郑公子挥挥手,语气很和气,只是这和气中透着一股虚伪,他说:“没错,总还有皇帝在我们头上,今天就打到这里吧,明天继续。”
随从说:“不能这么轻易饶过他,如果不是他伤了公子,影响您的仪容,公子何须在这里养伤,早就进城了。误了您的时间,他这种蝼蚁,拿命赔都不够。”
“我累了,就这样吧,明天再说。”
随从殷勤地将公子扶起来,离开此地,黄林被丢回柴房关起来。
等到夜深人静,谢铃儿从管事身上摸走了柴房钥匙,这里不像上次在凤翔节度使府中,里面都是普通人,行事方便很多。黄林被关起来以后,也没什么人特意看守他,都各自干活休息去了。
谢铃儿打开柴房的门,取下隐身石,来到黄林的身边呼唤他的名字。黄林被他们打的不轻,但意识还很清醒,问:“你们是谁?”
谢铃儿说:“我是你大哥王力找来救你的。”
黄林感觉松了口气,跟着他们一瘸一拐地走出柴房。谢铃儿出门往左边走,黄林往右边走。
谢铃儿大惊,小声喊:“出去在这边,你走错了。”
黄林回答她:“没错,我要去杀了姓郑的畜生。”说完,在附近抄起一把柴刀就准备就去闹事。
谢铃儿拦住他说:“你不想想,今晚他死了,你跑脱了,荥阳郑氏能善罢干休吗?你自己不要命,想想你兄弟,王力对你还不错,还有帮里的那些人,你会害死他们的。如果这样,那我们即刻离开,你要去送死我不拦着。”
黄林的气有些下去了,方才恨恨离开,他身上有伤,在二黄的帮助下翻过围墙,离开庄子。三个人和高敦等人汇合,直奔码头而去。
次日一早到了广运潭,王力出来迎接,这次灰巾帮的人比上次热情很多,还将他们留下来吃饭,饭菜居然不错,应该是特意备的。
席间黄林收拾了一番,出来见客。谢铃儿见他长相平平,脸上有愤然之色,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闷酒。
王力唤他:“大家伙跑一趟不容易,总算将你捞出来,倒是说几句话。”
黄林说:“我气着呢,要不是顾虑太多,昨晚就应该趁黑将姓郑的小子结果了。”
高敦劝道:“他一个大家公子,说话自然不将旁人看在眼里,你莫要计较。黄兄你有才,回头去长安考一个进士回来,让他开开眼。”
“考进士哪有这么容易,姓郑的说得没错,官官相护,世家大族食人鱼肉,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公平可言,我挨一顿打也是百挨。”
谢铃儿想起何秋的事情,也颇多感慨,说:“往好处想,你不也把皇帝公主的坟都挖了,就算是这样的身份,死后又如何。”
黄林说:“他们墓里的好东西难道不是我们这些老百姓的血汗,只不过拿回来而已。总有一天,别说一个被废的公主,就是皇帝的坟我也给他刨了。”
高敦说:“黄兄这是气话,高宗和武皇后的合葬陵‘乾陵’,地宫据说用铁水浇灌在砖石缝中以保万年坚固,我等都没有办法。”
“那又如何,只要人数够多,一人一铲子总能挖开。”
谢铃儿说:“这话还是小心些好,免得惹来麻烦。”
黄林“哼”了一声,说:“这世道不公,总有一天要掀翻这世道。”
高敦说:“这样难免伤及自身。”
王力见黄林越说越偏激,为了缓和气氛,命人拿了个布袋子进来,递给谢铃儿。谢铃儿打开看,正是百鸟裙。
她将裙子拿出来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