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刮过河面,腥风扑鼻,谢铃儿勉强才压下作呕的感觉。
谢铃儿说:“这大概就是奈河了,上面怎么有这么多桥。”
鬼差一直沿着河边行进,谢铃儿走到更靠近河边的位置去看,原来里面流的都是血水,无数冤魂在里面翻滚嚎叫,明明上下没有落差,水速却非常快,卷出波浪滔滔。
谢铃儿不敢再看,就回到队伍里面,她往前看不到奈河的头,往后看不到奈河的尾,只能看到在鬼城内的这一段,河上有很多桥,岸边可以上去,桥头有老婆婆模样的鬼差在熬煮汤饮,所有鬼魂上桥都要喝一碗。
谢铃儿说:“这就是熬孟婆汤的孟婆了,原来也有这么多。”
这些奈河桥并不通到对岸,而是凌空通向一个门,每个门上都有字。离得最近的是一座金桥,这座桥不像后面的桥,空空如也无人上去,谢铃儿和二黄大着胆子走到桥边,突然听不到奈河的涛声,也闻不到腥味,周围顿时一片鸟语花香,桥下的水也是清波荡漾,整座桥通身雕刻精美的花纹,桥上的门写了两个大字‘至尊’。
这座桥的孟婆大概是最无聊的,没有人喝汤,把汤放在一边,和两个拿着幢幡的鬼差说话。
孟婆说:“好容易轮到我来这金桥管一天汤,难得清闲。”
一个稍矮的鬼差说:“我也是,上次在人最多的石桥那里,一天下来都快累死了。”
另一个高个的鬼差提醒:“也不能太偷懒,弄出事来也会麻烦。”
矮个鬼差说:“能出什么事情,我当这个差事以来就没见过谁上金桥,能上这座桥投胎的,来世都是帝王,多少年才有一个,我倒是巴不得拿着幢幡接引一次,回去也好吹嘘。”
高个鬼差说:“你才当差多少年,遇到多少事。我跟你说,几十年前有一天,我也在这金桥当差,突然有一个鬼魂非要往这座桥上冲,惹了好大事。”
孟婆说:“我当差的日子也不算长,没听过,你仔细说说。”
高个鬼差说:“这个鬼啊,就是原来阳世的玄宗皇帝李隆基。”
矮个鬼差‘啊’了一下,说:“我活着的时候就是在玄宗年间出生的。可他就是皇帝,为什么不能上桥?”
高个鬼差用看白痴的眼睛看他一眼,孟婆会意过来,说:“他下一世不是皇帝,所以不能上桥。”
高个鬼差说:“他当时非要冲上来,一边扑,一边喊‘玉环,玉环,三郎找你来了’,本来看面目谁也不认识谁,他一喊大家都知道他是玄宗皇帝,你们知道那几年因为‘安史之乱’,死的人特别多,比现在多哪里去了。所有的鬼心里都有怨气,死都死了,谁还在乎什么君臣身份,伦理纲常,大家都要冲上来揍他,那场面真是壮观,十殿阎王来了大半,才勉强压下去。”
孟婆是个女人,对于李隆基的行为颇为不屑,说:“找杨玉环和上金桥有什么关系,还是贪恋当皇帝享尽荣华富贵,我有几个孩子都死在安史之乱,要是我在场,抄起汤勺也得给他来一下。”
两个鬼差下意识离开她旁边的大铁锅一点,矮个鬼差问:“那他后来去哪里投胎了?”
高个鬼差说:“听说审他的时候,是十殿阎王一同会审,一般人哪有这个待遇。阎王们历数他的罪过,最后判决他十世都投胎到贫苦人家,最后不得好死。然后又因为这个事情,改判第一世去了牛马道。”
矮个鬼差又问:“那杨玉环呢?去哪里了?”
高个鬼差说:“她死的时候我没遇上,不过听说后面几世也不怎么样。”大家唏嘘了一阵,孟婆突然说:“人呐,还不如狗。”
矮个鬼差问:“这怎么说?”
孟婆说:“我也是听说来的,是之前管这口锅子的孟婆投胎前告诉我的,她也是听前面的人讲来的。有一只狗妖大概在几百年内闯地府闯了三次,最近的一次也快一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