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们刚把灯点上，姚文卿推开里间的门，走了出来。
冲她们竖起两根手指头，倒过来模拟走路的样子，又指了指自己。
她们倒是立马就明白了。
预示，两个丫头跟着她，另两个去稍后去领晚饭。
这一层一路走下来，除了自己房间之外，其余五间房门上都挂上了个黑色的木牌子。
她记在心里，一路下到了下一层。
但凡门上挂着玉的，都有人，挂着黑牌子的，都空了。
每层只有一处楼梯上下。
不知道在最底层会不会有人把守？
幸好她们住在最高层第八层，所以一路下来，得以有机会多观察每层的格局和楼外的环境。
连下了两层，心里隐约觉得不太对劲，之前跟自己一起活下来的姑娘，她一个也没见着。
正思考着，在转角的地方，迎面撞上另一波人。
“怎么？奴隶都习惯了低头走路么？”
为首的女孩，一身月白织金的袍子，腰上别着两把短刃，斜着眼瞪她。
两边的丫头互相行了个简单的礼节。
姚文卿脸上写着“听不懂”三个大字。
身后的丫头先开口赔罪，
“玉令小姐好，我家主人无意冒犯。玉令小姐先请。”
丫头边说边轻轻拽了拽姚文卿的裙摆，示意她让道。
姚文卿本来就是出来探情况的，就怕没情况。
这位玉令小姐倒是个有来头的。
这倒是奇了，还有好人家的女孩上赶着当祭品的！
她抬眼冲着玉令小姐笑了笑，边拍拍丫头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没有丝毫要让开的意思。
阶上阶下的落差，带着天然的压迫感。
玉令小姐显然是受不得这种俯视的。
肉眼可见地不爽起来，眉峰一挑，吼她，
“你以为你在跟谁挑衅？”
话音未落，就扯出腰上的双刃，隔着刀鞘，就要挥开挡住路的姚文卿。
姚文卿象征性地躲了躲，这里空间狭窄，躲也没多大用。
被挥到了胳膊肘，又麻又痛。
一个重点不稳，后跨一个台阶，跌坐在阶上。
她捂住胳膊肘，这种麻筋被撞，真不是一下子能平静的。
在玉令眼里却有种装可怜的意思。
“玉令小姐别生气，我家主人听不懂。”
丫头连忙上前扶姚文卿，边对着玉令道歉。
玉令闻言，嗤笑一声。
随即一腿支地，一腿上前跨在她跌坐的那阶上。
一手提刀摆在姚文卿的脖子边，附身凑近她的耳边，揶揄她，
“谁知道是不是装的聋哑？”
姚文卿心里一惊，但是转头一想，未见得这位是真的猜出来什么。
她反正打死不吱声。
“我可是打听过了，你一个奴隶，居然能拿到剑。你装出这副弱女可欺的模样，我觉得我会信？”
“......”
玉令的刀刚要往回收，姚文卿伸手就拔掉了玉令的刀鞘，伸腿一踢玉令金鸡独立的那条腿。
现代人，主打一个礼尚往来，没必要谁欠着谁。
她这一脚没怎么收力。
普通人被这么踢，那就要劈叉了。
玉令显然是有身手的，下劈不但分毫没有伤到她，反而双手一撑，借力弹起，稳稳立在了原地。
“会偷袭，不是个蠢的。但凭这点本事，你是怎么拿到的剑？！别装！！！”
刚一站稳，就欺身而上。
楼梯并不宽敞，玉令挥刀就刺，姚文卿反手拿对方的刀鞘抵抗刀刃。
那皮质的刀鞘上瞬间被划出个刀口。
受限于狭窄的空间，两个人都没讨巧。
正值晚饭前，上上下下的多数是丫头们，瞧见这儿的动静，都没敢靠近。
反倒是少数几个看装扮应该也是跟她俩一样的姑娘，不远不近地观望。
玉令还要再打，完全不管有围观的。
突然，一种重物在木质地面上拖擦的声音引起了姚文卿的注意。
这声音越近，围观的人散开了不少，不多的几个没动的，越发拘谨起来。
“嘶嘶~”
“谁在那闹事？嘶嘶~~”
玉令不满地眉头一皱，分开和姚文卿的距离，就要走，临了还不忘怼姚文卿，
“今天且算了，凭你就别痴心妄想能代表王上了。趁早把剑让出来吧。”
刚一个转身，就听后头传来另一个声音，
“嘶嘶~~ 站住。”
来的应该是两个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