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走远,霜儿跟君言就围了过来。
霜儿紧张问道:“怎么样?”
我捏紧拳头在她面前一晃,高兴的简直要跳起来:“他答应了!”
霜儿方一面露喜色,君言就开口:“答应与你成亲了?”
“呃,那倒没有。”我蔫了下来,“就只答应我以后会多见面。”
白七也围了过来,安慰道:“既然都答应多见面了,想必离答应成亲也不远了。”
君言不屑:“你就哄她吧!”
不管怎么说,今日之行还算圆满,之后我只盘算着那什么理由邀他就行,这就更简单了,我今日约他吃饭,明日约他逛街……反正不愁没有理由。
就这样鸡飞狗跳的过去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多月我总是去找陆容行,他也想答应我的那般不再拒绝,落在旁人眼里,我已经算是一只脚跨进了左相府,就连陆依柔也在背后偷偷唤过我几声嫂嫂。
相熟之后,我发现陆容行与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他不是平静漠然,一板一眼的书呆子,他谦逊有礼,温柔和善,聊到开心处会扬起嘴角笑弯眼眸,会伸手逗弄路边的猫儿,也会出于礼节的在见面时送我几支鲜花。
也正是与这样活生生的人日日相处,我心里也就愈发难过。
如果不是我,陆容行分明可以与他心爱的女子这般相处,而不是如今这样逢场作戏。
“就送到这里吧。”
天色渐晚,陆容行将我送至郡主府门口,听了我的话,他点点头,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木盒:“依柔说这是最新的款式,叫我买给你。”
我笑着接过:“依柔有心了。”
“那我就先走了。”陆容行顿了顿,又道,“…明天见。”
我愣了愣,下意识嗯了一声:“明天见。”
一直到他走远,我才反应过来,方才他的意思是主动邀我?
“这陆容行怎么看着……”君言不知何时落到我身边,托着下巴正啧啧称奇,“你手段了得啊,短短一个月就拿下他了?”
“怎么可能!”我立刻反驳,心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最终只道,“他大约是入戏太深了吧。”
我同慕流夜相识十余年才摸清心中的感情,与陆容行相识也不过月余,若不是太后姑姑,我们这辈子都不一定会说得上话。
我是为了姑姑接近他,他又何尝不是碍于太后的面子与我接触?
说到底,我们之间再多的暧昧,都只不过是虚假的谎言。
君言不做评价,也或者他根本不在乎我们之间真真假假的情谊,只是手指捏着一封信:“殿下又来信了。”
又。
我在心中默默道,这是第七封了。
慕流夜在边关时常写信给我,可路途遥远,信件传送的也慢,信纸只薄薄一张,落在我手中却沉甸甸的。
他说他在边关有些不太习惯,大哥慕翼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还说见到了樊玺阳他们,说塞北边疆的风景壮阔,可惜黄沙飞舞,总是刮的人皮肉生疼。
每一封信都被我读完后叠整齐,压在了枕头下面。
我却一封也没有回给他过。
不等我拆开信件去看,君言就道:“边关告捷,殿下与大殿下不日就要回京了。”
烛光摇曳,我拆信的动作停了下来,良久,我将这最后一封信就着烛火点燃:“知道了。”
信纸被小火苗一点点向上灼烧,我松开了捏着信纸边沿的手指,任由它悠悠落地。
回来吧。
回来与我再见一面,让那些暗涌的、撕扯的、难以言说的感情画上终止。
将彼此都放回多年以前的位置,如同年幼时我在他身后呼喊的那样,只是‘六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