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高兴昏了头吗?怎的连路都走不稳?”
“…只是喝多了酒。”我对他笑笑,“多谢殿下关怀。”
我还差一步便回到座位了,慕流夜突然起身,朗声道:“父皇,七妹妹开宴前便身体不适,如今又喝多了酒,既然宴席快要结束了,儿臣想带七妹妹去太医院让太医给她瞧瞧。”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他在说什么?!
“不,我……”
“是啊,公主开宴前就说过身体不适,还是早些去看看吧。”左权御打断了我的话,“免得再生病了。”
周遭响起窸窸窣窣的交谈声,我与慕流夜都站在原地,目光一触即分。
慕渊道:“这不合礼数吧六弟,七妹妹才与陆侍郎订了婚,今时不同往日,你应当避嫌了。”
“父皇。”一直未开口的慕翼起身,“儿臣记得六弟与七妹妹自幼一道长大,情分自然更近亲些,只是陪同看个太医都要遭人非议,实在是……”
他顿了顿:“今后叫我们这些做兄长的,都不敢对妹妹多加疼爱,流言蜚语一旦起来,属实叫人惶恐。”
我从未与慕翼有过交集,幼时见过也只是遥遥一面,未曾说上话,一听便知他是为慕流夜开口。
真可笑,所有人都在为慕流夜争是非,却没人问我愿不愿意。
慕翼难得从边关回来,此次又是带功回朝,讲话自然是有些份量在的。
皇上摆了摆手,慕流夜便对我道:“走吧。”
我避不得,只能点头跟了上去。
行至殿门口,守门的太监便殷勤的递上一把伞,夹着嗓子开口:“殿下,下雨了。”
“多谢公公。”
“哎呦,殿下言重了,这都是奴才应该的!”
慕流夜接过伞撑开,毫不避讳的拉住了我的手腕将我也拽进伞下,他未开口,我借着余光瞧了瞧他的侧脸。
压低的眉梢和绷直的嘴角都在告诉我。
他不开心。
雨珠打在伞面上噼里啪啦的响,难得的一场大雨。
雨夜昏黑,离大殿透出的光亮远了,我便再也看不清他的表情,那张我曾日思夜想的面容就这样隐在阴影之下。
“…这不是去太医院的路。”
宫里的路我走的多了,凭靠感觉也能分辨一二,我止住脚步,挣脱了他的手:“你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这句话像是踩住了他的痛处一般,他骤然扔了伞,将我按在宫墙上,一只手捏住了我的下巴。
雨水冰凉,落在我的身上,皮肤滚烫,雨水顺着额角下滑,还未滑落便被蒸发。
我的惊呼没来的及喊出口,就被他狠狠咬上唇堵了回去。
我们之间的温度滚烫潮湿,他吻的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狠,唇畔刺痛,咬烂的伤口又很快被他吮吻,将血腥味在唇舌搅乱。
许是太喜欢他了,许是因为喝了酒,我被他吻的迷情乱意,却没舍得将他推开。
在我快要窒息时,他才喘息着放开了我。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也庆幸他同样看不清我。
潮湿的空气涌入肺腑,我止不住咳嗽起来,雨水混着泪水一道滑落。
“跟我走。”慕流夜抚上我的耳侧,“再给我点时间,先跟我走,好吗?”
我用力的摇头。
“为什么?”他语气轻颤,似乎是在压抑什么情感,“给我一个理由。”
我仍是摇头。
他松开了手,默默向后退了一步:“我不逼问你,陈溯月,你不想说便不用说,你想与陆容行成婚便与他成婚。”
我咬紧牙关,闭口不言。
“我尊重你深思熟虑后的选择,但我不会变。”
慕流夜弯腰将伞捡起,塞入我的手中,握着我发凉的手,他轻笑一声:“我会一直喜欢你。”
说完,他松开了手,转身独自步入雨中。
我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幕,明知他走的远了不会回头,我还是不敢发声,怕他听到我的啜泣,看到我决堤的泪水。
更怕他再回首,我便忍不住跟他走。
纸伞再次跌落,我贴着墙面慢慢滑坐在雨中,细雨如绵针,根根扎在我身上,疼的人连知觉都要消散。
我们曾拉过勾,违约的人要吞一万根针。
到底是我先失约了。
我垂着头,意识被烧的模糊,只感觉湿透的衣服贴着皮肤,又冷又热的。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头顶的雨不再下了,打在伞面上又是一阵噼里啪啦。
“公主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