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回来的路上,周智迁已私下问过岳千山,才得知对方是无虑城铁甲堂堂主梁十三。此人心思深沉、性格机敏,功夫高深不在城主江照之下。今日他一直隐忍不发,只怕是真有要事在身,否则费少仁与李震也难全须全尾脱身。
周智迁冷声道:“今日凡是参与私斗者,自去练武场扎马步,等庄主回来再发落。”
周智迁今日本也有事要办,处理好这些琐事,嘱咐了汪若华几句,便自行离开了。
这时,一直躲在后面的乔君才跑出来,赶上汪若华:“大师姐,咱们今日没惹出什么事吧?”
汪若华摸摸她的头发,笑着道:“没事的,别害怕。”
乔君有些好奇:“那个什么无虑城跟咱们有过节吗?”
汪若华道:“也算是吧,虽说是陈年旧事,可也关乎到两家先祖。你只记得一件事,以后看到无虑城的人就远远避开,不要跟他们有任何交集。若碰上他们找你麻烦,若有同门就赶紧找同门,若只你一人便赶紧逃走。”
这话说得乔君有些发慌:“他们、他们是不是很坏啊?”
如此单纯的话把汪若华逗乐了:“别为他们费心思,无虑城远在幽州,轻易不来江东。你只要在咱们山庄安心住着,自然碰不到他们。”
二人说笑了一会,便一同去练武场,她们俩都没发现,岳千山从刚才便一直沉默地看着这边。
二人走后,岳千山摊开手掌,将一张皱巴巴的纸展开,上面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的画像,描摹的颇为精细。岳千山认真地打量着画像,又抬起头思索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日傍晚,周智远与周延之一同回庄,从堂弟那里得知了白日发生之事,便将犯事弟子申饬了一番,让他们各自领罚而去。随后,城中传来消息说,梁十三与孙汉泉已赶在日落前出了城,众人放下心来。
晚间大伙闲聊,说起白日之事,周智远问道:“无虑城的人说没说要找谁?”
周智迁简短的回答道:“找梁堂主的侄女。”
周智远笑着摇摇头:“假得很,遮遮掩掩的。”
岳千山接着道:“看样子应该是找人,但肯定不是梁十三的侄女。而且他们究竟为何找人,又为什么找到江东来,就耐人寻味了。”
三人讨论了一会儿,终究不知无虑城突然来这么一下子是何意,也只能按下不表。
入夜,许是因为天气炎热,乔君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坐起来批衣走至床边,隔着薄薄的窗纱,隐约有合欢花的香气渗进来,萦绕在她的鼻端。
越到仲夏,天气也越发潮湿,乔君抹了抹鼻尖的汗水,自忖也睡不着,便穿好衣服独自走出门。
如此深夜,走在山庄里,除了蝉鸣连风声也无,空中全是粘稠的花叶香气。
不知为何,乔君又信步走到了那天偶遇神秘男子的地方。她本没抱希望能再见到对方,所以,当看到熟悉又陌生的蝴蝶时,她竟有几分惊喜。
回过头来,那个神秘的男子正站在屋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接着便轻飘飘地落到地上。
说不定这个神秘的人真是蝴蝶化的呢?
乔君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笨口拙舌说不出。神秘男子朝她笑了笑,伸出手指,方才的蝴蝶就十分乖巧地落到他如玉的指尖,幽蓝的翅膀恬静地扑扇着。
男子低声对乔君道:“要不要试试?”
乔君兴奋地眨了眨眼,却又有些害怕。男子将手送到她面前:“害怕吗?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哦。”
乔君深吸了一口气,将颤颤巍巍的手指伸了出去。说来也怪,那蝴蝶居然十分听话,就这样乖乖落在了她的手指上。
“好玩吗?”神秘男子笑了笑。
乔君赶紧点头,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二人就这么奇奇怪怪地逗着蝴蝶玩了一会儿,乔君才反应过来,犹豫地问道:“你为什么还回来?”
男子歪了歪脑袋:“当然是来找你玩的呀。”
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说,乔君不知该如何作答,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用手指轻轻拨弄蝴蝶的翅膀。
男子毫不在意,反而胸有成竹地道:“我没有朋友,你也没有朋友,我找你玩不是正好嘛。”
乔君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嗫嚅道:“你、你怎么......”
男子撇了撇嘴:“好啦好啦,你怕什么?上次你便怀疑我,现在还不信我。你倒说说,从见我第一面开始,你们山庄有任何不好的事发生吗?”
乔君摇摇头。
男子又道:“你应该能看出来,我很有本领。若我要对你们这里不利,还能等到今日?”
乔君捧着蝴蝶不说话了。
男子挑挑眉,又不知从哪变出一只淡紫色的蝴蝶,让它停在乔君的发髻边:“我小时候跟你是一类人,总是很寂寞。所以碰见你之后,我就想找你玩,这样我也解闷,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