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眉梢,更叮嘱自家弟子要对千机门弟子以礼相待,万万不可怠慢。
这日天蒙蒙亮,乔君刚到练武场,天上便落下绵绵秋雨。雨势不大,却全无停止的迹象。乔君站在树下发呆,心中却在想那个叫子留的神秘男人。自上次夏夜一别,他竟没有再出现过,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还会否来看她。
一阵凉风吹过,头顶的银杏叶子沙沙作响,紧接着,一支桂花出现在乔君眼前。她连忙抬头,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浓眉大眼、英气十足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束桂花朝她晃了晃。
“周庄主今日在庄中吗?”
乔君颇为惊喜,腼腆地道:“你回来啦,岳大侠。这几日我们庄主都一直在庄上。”
自从那日在巷道给无虑城的人解围后,乔君这人便在岳千山脑子里挂了个影,平日若碰上了也会搭上两句话。
岳千山素性潇洒,为人亲和,功夫又高,本就很受庄中弟子敬爱,乔君自然不能免俗。
今夏暑热褪去后,岳千山似乎因某事离开了山庄,都说不知何时会回来,没想到赶早不如赶巧,今日便让乔君碰上了。
岳千山把桂花塞到乔君手中:“船上有卖花的,我买的时候便想,回庄之后无论遇见谁,都是先到先得,拿着玩吧。”
“谢谢岳大侠,这花真好看,香喷喷的。”乔君小心翼翼地接过带着雨珠的花,随口问道,“岳大侠,你是走水路回来的?”
“是啊。”岳千山拍了拍身上的雨水,“这些日子山庄里有什么新奇事吗?”
乔君想了想,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前些日子千机门来了些人住下了。他们那个掌门带了个小孩子过来,忒难缠了,性子又吓人,嘴巴说话又难听。”
“千机门?”岳千山挑了挑眉,却没再说什么。
别过乔君,岳千山回了自己在山庄的房内安顿好。待时间差不多了,便径直去寻周智远。果然一进他的书房,便看到周智迁和郑畴也在。
周家兄弟看到岳千山回来,都喜上眉梢,将他引荐给郑畴,二人打了个招呼。
郑畴笑道:“叨扰二位半日,我先退下了。”
待郑畴走后,周智远让岳千山坐了,问他:“你这如一阵风似的,一走便走了两个月。”
岳千山笑道:“青州那边有些事,不得不去走一趟。”
周氏兄弟似乎知道他所指何事,二人都有些了然,又不好再问下去的样子。
岳千山如何不明白?他笑着继续道:“自然就是因为我师妹那些事,要真说起来,也怪可笑的。”
周智迁憋了一阵子憋出一句话:“你只管在我们这待着,我看她也未必敢找上门。”
岳千山挠了挠额头:“话虽如此,闹到这步田地,我心中最对不住的就是师父了。我算个无能之辈,可我师妹她倒是本能撑起师门的,结果闹腾到今日,我与她皆不曾收徒,也不知道车斤马刀会不会断在我们这一代手上。”
周智远劝慰道:“这就是你谦虚了,若说普天下想做你徒弟的没有上千也有数百,不过是你于收徒一事更谨慎罢了。”
岳千山道苦笑道:“若实在逼得没法子,我只能从扶稷山庄抓个好苗子给我传承师门,到时候可真得赖上两位大哥了。”
说着三人也都笑起来。
郑畴离开了周智远的书房,见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便不急着回自己房间,而是背着手老神在在地沿着后花园回廊慢慢踱步,似是在欣赏园中风景。
他是个练家子,看似走得慢,实则没一会儿便将扶稷山庄逛了有一半。不经意间他便走到东北角一处临湖建成的院落,抬头看去,只见月洞门上书“别有洞天”四字。郑畴眯起眼睛看了看小院中青瓦白墙的房舍,正门紧锁,上有一匾额。他捋着胡子低声读道:“未销馆...折戟沉沙铁未销?”
郑畴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之处,哼笑了一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