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对这些人敬而远之,能不打交道就不打交道。
这些人她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真闹起来又得让周延之或者周夫人出来善后,乔君实在不愿意,也就忍气吞声了。
场边传来周延之不大不小的声音:“少仁兄,家里的香油生意可还兴旺?”
这话一出,负责帮周智迁唱名字的唐显嘴就咧开了,好歹才忍住。乔君还没弄明白周延之是何用意,便看到费少仁狠狠地剜了周延之一眼,脸上早没了笑容。
想了片刻,乔君才反应过来,费少仁的情况比她可紧急多了。她满打满算入门才两年多,费少仁似乎已经在山庄待了五六年,却还未通过试炼。
他如果今年再过不了试炼,转过年去只怕山庄便会劝他另觅出路。方才周延之此言,恰就是在打压费少仁的气焰,让他别在乔君面前装模做样。
乔君心中不禁涌起对周延之的感激之情,却不敢看他,只是捏紧手中的剑,长舒一口气,预备跟费少仁对阵。
费少仁被周延之抢白了一句,这些年心中的怨气越发涌了出来,心想这嫫母百无一用,不过仗着家里跟庄主有些交情便日日乔张做致,连周延之都回护于她。今日自己便要给她个教训,让她知道自己配是不配,更得让周延之在众人面前丢人,让大伙看看他未过门的妻子是块什么废物。
费少仁到底是身高体壮,且比乔君多练了几年,还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上来第一剑便火花四射,直抵着乔君剑身逼得她连连倒退。
乔君心中暗叫不妙,费少仁比她壮了整整一大圈。莫说比拼剑术,只怕光拼蛮力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
果不其然,在对方凶猛的攻势下,乔君只有勉力抵抗的份。本次试炼规则,只要被对手以剑封住要害或者武器被对方打落,即可分出输赢。此刻,乔君唯有抓紧手中铁剑,尽力防守,以免被攻到要害,借着短暂的空隙考虑脱身之法。
费少仁也不傻,岂容得她拖延时间?起手一式逼乔君回身躲闪,与此同时起脚直朝她背心踢去,打算靠自己的力气将她直接踢出场。
明知对方此举有诈,可乔君已是左支右绌,别无选择。果不其然,费少仁一脚正中乔君背心。她身形瘦弱,如何当得起这一脚?整个人便不受控地直接往场外跌出去。
周延之一步迈出,却被周智迁以剑挡下:“门内试炼,非同儿戏。”
周延之急得青筋都要爆出,刚想说话,却看乔君以剑尖划地,靠着这一点点阻力减慢自己掉落的速度。所幸她身形瘦弱,冲力不大,也算因祸得福,竟硬生生止住了飞出去的动作,一个回身半跪于地面,险险落在场地边缘。
周延之松了一口气,听到旁边周智迁道:“还算有点脑子。”
一旁的陆绣绣紧紧拽住陆珩的衣袖:“他又过去了!”
费少仁一击不成便有些恼怒,直冲过去打算给乔君最后一下。瘦弱的姑娘以剑作支撑站了起来,看着费少仁像头熊似的冲过来,一瞬间只觉茫然无措。
费少仁比她强壮太多,他们使的又是同一种剑法。她会的,费少仁也会。她能想到的抵挡方式,费少仁想不到吗?
一剑扎扎实实砍下来,乔君别无他法,只能一个翻滚躲开。费少仁看她狼狈的样子,便知道她也是穷途末路,只觉气焰更盛,持剑揉身而上。
看着费少仁得意洋洋的神情,乔君内心涌起一股无名火。
若不能今日在场上堂堂正正的击败他,以后不也就只有被他欺负的份了吗?
乔君往日没什么血色的脸变得通红,只觉心口血全都涌上了头,在这短短的一瞬,无数想法掠过她的脑海,最终却变成了一个无比熟悉又陌生的女声:“筝儿,看!”
“嗯。”就如真有人在与她对话一般,乔君认真答应了一句。
费少仁看她那样子,以为她是强弩之末所以装疯卖傻,因此嗤笑一声继续攻击她。
意料之外的是,乔君并没有再度闪躲,而是向费少仁伸出右臂。
费少仁也颇为意外,难不成这芦柴棒真打算正面接招?定睛一看,他才发现乔君右手并未持剑,才察觉对方可能有诈。
乔君却并不给他机会调整,忽然右手向外一拧,擦着费少仁的剑身而过,她的袖子都被锋利的剑身划了开来。乔君毫不退缩,手指贴着费少仁手臂内侧连点其大陵、内关、曲泽三穴,使其手臂至大腿瞬间失了力气,武器也随之脱落。
“好!”陆绣绣脱口而出。
她本以为乔君会借此机会打落对手武器,没想到她竟反手抓住费少仁前臂往自己这边一拽。
“嚯!”看热闹的唐显万万没想道这怂姑娘居然也有大胆的时候。
“看她左手!”陆绣绣忽地大叫。
原来乔君早已将剑换到左手,只见在费少仁被她拖拽过来的一瞬,她左手铁剑一个回环,以剑柄朝向费少仁,借着二人拉近距离的时机直接打在他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