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返回扶稷山庄。沈娴心里清楚,人家泽光也是个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大家闺秀,水到渠成的婚事没能成,姑娘脸上心里怎能那般容易就过得去呢?
唉,千怪万怪,就怪自家傻儿子不开眼,将来有他后悔的!
沈娴正满腹官司地埋怨周延之,她家儿子恰好跟着她丈夫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带回室内一片寒气。
“母亲,我跟父亲回来了。阿君呢,走了?”
沈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不答话,走过去把半醉的周智远扶到榻上。
周延之自然看出母亲心情不好,便笑着问道:“谁惹娘生气了?我给您出气去。”
沈娴点了点他的胸口,恨恨地道:“你,就是你,娶了媳妇忘了娘。”
周延之机敏,即刻问道:“娘,是阿君学管家学的不灵光?她毕竟年轻,自然不能跟您这个老手比。”
沈娴重重叹了口气:“延之,我不跟你玩笑,咱们家的女主人是要撑起来当家的,我看你这个媳妇,难。”
周延之笑着给沈娴倒了一杯热茶:“娘,阿君学东西慢,可是她心诚、也肯下苦功。我教她碎玉功,若给她布置一个时辰的功课,她定会练足两个时辰。小时候也是,练剑的时候我让她一招练三十遍,她就一定会练六十遍,勤能补拙嘛。”
沈娴咬牙切齿,恨恨地点了周延之一下:“将来有你受罪的时候!”
这时,本应在里间休息的周智远摇摇晃晃走过来,坐在沈娴身旁道:“好啦好啦,他们还年轻,日子久了自然也就经得住事了,现在延之的第一要务便是明年的武林大会。”
沈娴一听,也不管什么乔君宋泽光,连忙问周延之:“明年要去吗?”
周延之坚定地点头:“五年前年纪太小,错过那次已是深属遗憾,明年说什么也得去一次见见世面。”
周智远接着道:“一辈子拘在江东这片小地方是不行的,终究还是得走出去看看外面光景,方知自己之不足。”
延之连西北边陲都逛了一圈,怎么就拘束在江东了?沈娴心中略带埋怨地想到,但也知道现下情景,周延之无论如何都要走出去看看,广交天下侠士,将来也能为扶稷山庄多谋一条出路,就没说什么。
乔君自然也从周延之那里得知要去武林大会一事,庄主早已吩咐下来,诸位亲传弟子若无事,尽可虽周延之一同前去,乔君自然是要同行的。
腊月中,陈丹终于从外面回来,乔君赶忙跑去问她是否要参加明年的武林大会,这样就可以做个伴了。
“我不去啦,你们年轻人多去见识见识。”陈丹哈哈一笑。
陈丹素来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乔君根本没料到她会说不去,一时有些发愣。
陈丹拍拍乔君的肩膀:“我年轻的时候也是每回必去,不过这几年事情多,就不凑热闹了。况且你们年轻人都走了,总得留几个人守在山庄看家吧。对了,小安,你也去。”
一直在旁沉默练剑的安隐这才停下来,认真地到:“师父,徒儿功夫有限,就不去了吧。”
陈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十四岁也不小啦,叫你去就去,扭捏什么?”
安隐没什么表情,还是认认真真地道:“是,师父。”
陈丹这才笑呵呵地转头对乔君道:“你这次出去别光看热闹,有合适的机会也多跟天下侠士切磋切磋。你虽做了人家媳妇,在我这也还是我的徒儿呢。”
“是...”乔君低下头答应着,十分心虚。
她现在还有一丝机会成为一个侠客吗?每日困宥于闺阁之间,她甚至不觉得自己还算个武林中人。
纵然前路不明,山庄还是安安稳稳地过了年。一出正月,包括周延之在内的各位弟子都开始准备四月份的武林大会了,连宋泽光也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要与大伙同去。
二月底,外面下着冰冷的夜雨,纵然盖着厚厚的棉被,乔君还是被一股眩晕感弄得恶心,坐起来咳嗽半晌。
周延之还没睡,忙走过来拍着她的后背:“还是不舒服?安隐那个臭小子是用了多大力气?”
乔君直摇头:“没事,就是胸口憋得慌。小鹤,白天小安帮我找郎中给开了些活血的药,你取一丸给我。”
周延之取了丸药和温水来,看着乔君服下,脸还是有些臭:“睡一晚上看看如何,再不好的话,我去找咱们家最熟郎中来看,他们家祖上也是在宫内供职的。还有安隐,看我不提他过来给你狠踹几脚。”
乔君知道他是气话,只笑着说:“是我技不如人,别替我丢人啦。”
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自从陈丹回来,乔君忙完家事便去她那儿点卯。前几日偶然说起安隐这几年进步飞快,陈丹便建议师姐弟两个切磋一番。安隐是个剑痴,与乔君斗起来便不管不顾,最后一着急,用木剑正好顶在乔君心口附近。
安隐虽是个半大少年,但他毕竟是个男子,再加上天赋好又刻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