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痛不痒的行为,让楚雅琴得意的神情有些僵,她从楚悠然那双媚眼里,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嫉妒。
见楚悠然走开,她这才收回视线,看着殷官差温婉一笑:“大人,那卫家的人……”
她话尾拖着,但凡是个有点脑子的,都能听出其中意味。
殷官差当即就向前几步,朝着卫家人冷言,“卫家的,既然你们这么爱折腾,就都给我滚到牛棚去折腾。”
一句话,让卫家人都瞪直了眼,旋即怒气上涌,都握紧了拳头,殷官差神色越发阴沉,扬了扬手里的鞭子,“怎么,你们是想让我用鞭子赶着去?”
他这话一出,几个差役就来到了他身旁,卫兰张了张口,却被卫父拦住了,一家人隐忍地收拾东西,走到了牛棚之处。
连氏见状,嘴角的笑容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在卫兰经过楚雅琴身边时,楚雅琴还低声说了句,“卫姑娘,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
卫兰脚步顿住,嗤笑了声,靠近楚雅琴的耳畔,“堂堂昔日的盛城才女,竟然靠卖弄画技,讨好一个押解官差,真是低贱至极。”
最后四个字,卫兰咬的极重,就如道惊雷般击在楚雅琴的脑袋,让她身子不禁狠狠颤了颤,得意的脸色变得煞白。
卖弄画技,低贱至极……
这样的词,以前都是用在楚悠然身上,现在却有人用在了她身上,一股屈辱瞬间将她的整个心头给笼罩住。
天色已晚,院子里又没有柴,楚悠然几人这次便没有打算开小灶,吃了馒头和水果果腹,就打算休息。
可是,祁景温的药要怎么解决?
刚要躺下的楚悠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慢性毒的药可不能断,否则会更难解。
看来还是得去跟里长借点干柴过来。
她刚起身,就被傻娘给拉住了,“跟着然然,保护然然。”
楚悠然摸了摸她的头,“娘,然然只是去借点干柴,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和祖母们在这等着。”
“悠然,我们不是已经吃好晚饭了吗,为何还要去借干柴?”祖母疑惑。
“佛子的药不能断,不然身体会很难恢复。”
祁景温中毒的事没有透露,楚悠然便说是给祁景温调理身体的。
听到是药的事,祖母点了点头,“那就让温儿与你一道去吧。”
房间不是很大,祁家人包括祁景温便都安排在了这间房中,正打坐的祁景温听此,抱起怀里的圆圆站了起来。
看着走到楚悠然旁边的祁景温,大嫂和大哥对视了眼,都是过来人,他们感觉两人最近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以前,他这个弟弟对楚悠然的态度,一直都很疏离冷淡,甚至是厌恶。
可是现在呢,他这清冷淡漠的弟弟,不止正眼看楚悠然了,还和她走的很近,貌似还有些他们不为知的小秘密。
小祁锋还想跟着去,被祖母给抱住了。
“哎呀,看看这两个孩子多般配啊,可惜呐,咱们的温儿……”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祖母不由叹了口气。
“般配般配!”傻娘拍着手,傻乐着。
祖母抬手抚过她的发顶,傻娘这个模样让她想到了嫣儿小时候的样子,眸底闪起了泪花,“也不知嫣儿,现在在何处,过的又如何了。”
“怀着身孕,又被通缉,我可怜的闺女呀……”
没有官差在,祖母憋着许久的话,一出口,眼泪就如开了阀般往下落。
她哭的极为隐忍痛苦,林大娘子和大嫂还有祁深也都红了眼眶。
“母亲,嫣儿那般聪明伶俐,一定会把自己照顾好的。”林大娘子哽着声安抚。
她记得自己刚嫁入将军府的时候,祁嫣还是个十三岁的少女,就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还透着股子野性的坚韧感,与寻常的千金很是不同。
后来也是因为她独特的性子,被圣上看中,入了宫中,成为了最年轻最受宠的妃子,只是一直未能有孕,直到新帝谋权篡位后才有。
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她相信以嫣儿坚韧的性子,一定会竭尽所能保住自己和孩子的。
“姑姑小时候就常跟着父亲去军营,还学了点拳脚功夫,肯定能自保的,若是她听到我们被流放到蛮荒州,就会……”贺知的话未完,就被祁深捂住了嘴。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这时,祁景温抱着柴和楚悠然回来了,大嫂的这一句话正好落入了祁景温耳中。
两人进门后,他就将门给关上。
然后边生着火,边不徐不疾的启唇,“大嫂预料的这个结果,或许也正是新帝所想,所以我们需要在赶到蛮荒州前,找到姑姑。”
“温儿……”
祖母哭声戛然而止,有些诧异地看着祁景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