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悠然给十一把脉,脸色出现少有的凝重,殷官差瞧她这样很是着急,“究竟怎么样了,你倒是快说啊。”
“我们还是尽快赶到梵心寺才行,在这里我无法给他医治。”
内伤最好的医治方法自然是内服,现在狂风大作,她们又已经将板车丢弃,没有障眼法,她无法从空间里取药。
“行。”殷官差立即让众人继续赶路,而十一则是用了个简易的担架抬着。
众人一刻都不敢歇着,尽管脚底已经磨破了好几层皮,气都快断了,也只能继续往前。
那小孩儿已经交给了他叔叔一家,那婶子瞧着很是不乐意的样子,但小孩儿的父亲早就已经死,能依靠的也就只有他们。
半个时辰后,众人这才赶到梵心寺。
而这个时候,梵心寺已经关门,祁景温作为同道人,便自觉去敲门,其他人则是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狂跳的心脏仿佛都要跳出来般。
“你是?”
开门的小僧瞧见祁景温后,一脸的眼生。
祁景温行了个单掌礼,“我是盛京隐安寺方丈的座下首徒。”
闻言,小僧神色一惊,忙将门打开,迎他进去,“我去唤师父出来。”
说着,小僧就率先跑了进去。
其他人则是在外面等着,楚悠然抬头见祁景温一步一步踏上寺中大殿,身姿如松,不由挑了挑眉梢,这看着也不像是装的嘛。
说不定,他是真的一心向佛,只不过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破戒。
风还在大作,只是未有下雨,这俨然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然她们肯定走不了这么快。
楚悠然不由想到了吾县,有了那些河银,吾县以及周边村寨应该就可以避过今年洪灾。
“娘,祁锋饿。”
小祁锋躺在林氏怀里,弱弱的出声,小嗓音很是干涩。
楚悠然将装着牛奶的水囊递给林氏,“娘,这是我自制的药膳,快给他喝吧。”
林娘子不疑有它,接过就喂给小祁锋。
大部分的水囊在路上都已经扔掉,现在她们也就这么一个水囊,楚悠然瞧着大家虚弱,就用意念将里面的水换成了牛奶,好让大家都补一下。
满满的一袋牛奶,大家就分喝完。
虽然只是一人几口,但是也感觉消耗掉的能量补充上来了些。
连氏扭头时,见他们喝着乳白色的东西,便撞了下楚晋的胳膊肘,“看看你的好女儿,有好的东西,都没有想过孝敬你,不像雅琴,从差役那里拿到好东西,都回来分给你。”
“呵呵。”楚晋冷笑,“雅琴欠我的,可不止这一点点小恩小惠就能偿还得了。”
他并不像以前那样,被连氏牵着鼻子走。
连氏和楚雅琴闻言,都怔了下,这几天楚晋都没有太过为难她们,她们都以为楚晋已经慢慢的原谅她们了,毕竟楚悠然已经和他断亲,那他现在以后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她们。
没想到,他会将这份情当做是偿还,而他那双浑浊阴鸷的眼眸深处,仿佛个无底洞,似乎能将她们母女给狠狠榨干,永不罢休。
连氏打了个寒颤,楚晋打她,恨她,骂她,她都不曾这么害怕过,但他这反常的模样,让她打心底里感到发怵,好比被毒蛇缠上了一般。
楚雅琴紧紧咬着唇,一抹腥甜流进了嘴里,“爹,雅琴生是楚家之女,死亦是,无论你待雅琴如何,雅琴依旧只会待你如初,以后,只要女儿有口吃的,就不会少你一口,只要女儿有一分钱,你就有一分钱。”
“你育女儿成才,女儿便养你至老,以女儿的才能,到了蛮荒州,定不会让您吃苦。”
这一番话,让楚晋阴冷的神情逐渐缓和,目光落在楚雅琴坚定的脸上,眸中隐有光在闪动。
楚雅琴见状,心底划过抹得逞之意,这一路上,她挣扎了许久,才想到了这番说辞,只有表明自己的立场,跟黄望划清关系,楚晋才会心软。
毕竟她也是他精心养育了十六年的。
连氏狠狠瞪了眼楚雅琴,甚至还掐了下她,“我可是怀胎十月,过了遭鬼门关才将你给生下来的,怎么也不见你对娘这般说过。”
楚雅琴神情漠然,“在娘的心里不是只有弟弟一人吗!”
“你……”
连氏气的抬手要扇楚雅琴,结果被楚晋先扇了过去。
楚雅琴心底发笑,看来她的这番话果真打动楚晋了。
接下来,她只需要在殷官差那多下点功夫,这一路也就不用过的太艰苦。
等到了蛮荒州,她嫁了高门大户,再一个个来收拾侮辱她的人。
“各位施主,请随我进来。”
方才跑进去的小僧朝众人温和地说道,殷官差立即让众人起来跟上。
不多时,小僧就将众人领到几处厢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