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琨道:“你为报恩而杀人,那就不怕因果,不惧罪过啦?”
假和尚“哈哈”笑道:“敌人虽然骑到咱们头上来,但面对他们,洒家还是以一颗仁者之心相对。
“洒家尽管杀了他们,那也是让敌人少造罪业,这里虽有因果,但洒家不昧因果,洒家是在救国土,也是在救敌人,两方均可救得。”
说罢,手中长槊“呼”地一声,竟将一匹战马挑起,那战马飞出两三丈之远,把一众亨军撞翻在地。
假和尚望着一地的亨军,再道:“洒家既然在救这一众亨军,心里便没有真正的敌人,正可谓仁者无敌!”
金琨大声喝彩道:“好个仁者无敌!”
他顿了顿,又道:“你什么都懂,必是个真和尚无疑。”
假和尚头也不回,说道:“说了多少遍了,洒家是个假和尚!”
金琨怎能信他的话,直觉假和尚身份越来越是扑朔迷离。
义军猛攻之下,这两千亨军没过几时便迅速败走,又匆匆缩回了军营。
那亨军大将军已是来回踱步,下令道:“齐人奸猾狡诈,休得再出营与之交战。紧闭营门,勿再上他大当!”
此时祁偌心知若要再激他们出营,已是千难万难,义军虽仍伫立在敌营之前,也是无人再肯骂阵。
祁偌调转马头,走向假和尚,对他抱拳道:“假义士,还请您继续出面,总要将他们全数激出才是呀。”
假和尚笑道:“看你不似个初登沙场的白丁,怎还如此说话?我们已激了他两回,怎还能激得?”
祁偌被这一说,好不尴尬,只愣在当场。
董邦莠上前道:“祁师叔,今日已不宜再战,我看还是撤军吧。”
祁偌喝道:“混账!王将军之令未成,我军也还未输,此时撤军,和那逃兵何异?”
他对假和尚心有怨气,见董邦莠出言不妥,正好尽数撒在了他身上。
董邦莠被骂得垂头丧气,回到青原派众人之中,还依然向身后钓鱼城望去,暗道:“怎地出奇门上还不鸣金收兵?”
众义军攻也不是,撤也不是,都僵在了当场。
两炷香时辰过后,假和尚见义军只能站在原地,毫无作为,也是好大的不耐烦,他大声道:“也罢,也罢!”
金琨从旁问道:“你待怎样?”
假和尚道:“金兄弟,你来给洒家帮把手,否则今日我们只能杵在原地。”
金琨疑道:“如何帮你?”
假和尚道:“也是简单,你只需紧跟着洒家,寸步不离,然后随机应变即可。”
金琨一口答应道:“好。”
假和尚再道:“此趟营生可谓凶险得紧,你可要想好了。”
金琨说道:“假和尚你不挑别人非要挑我,也算是极看得起我金琨了。”
假和尚大笑几声,跳下马来,对祁偌道:“祁长老,请给洒家一口好刀,一块好盾,一套绳索,还有一匹最好的马,我去帮你把他们引出来。”
祁偌闻之大喜,均一一照办。
假和尚将绳索和腰刀细细打理好,斜背在肩,并吩咐金琨骑上那匹骏马。
假和尚拉着骏马走向敌营大门,并在一箭之地停下,将盾牌交给了金琨。
假和尚道:“金兄弟,你就在此等候,等洒家唤你时,便要时刻对我寸步不离了。”
金琨不知假和尚要作何打算,直觉有趣得紧,满口答应了。
假和尚再向大门走近,这扇大门是临时作战所造,是由数十根巨木造成的硕大栅栏。
假和尚走到近处,里面亨军能看得清清楚楚,立时就有数十支箭矢射将出来,他身形晃得几晃,轻松躲避箭矢。
他又用内力喊道:“普鲁光你给洒家出来,咱俩谈谈,先把箭停了吧。”
阵列后面闪出一三十多岁的人,他把手一挥,弓箭手均收起了弓箭,此人便是普鲁光。
那普鲁光朗道:“我和你恩怨已绝,没什么可谈的,你走吧。”
假和尚假装听不见,喊道:“什么?洒家年纪大了,耳力衰竭得紧,你近前来与洒家说话。”
普鲁光从阵列后方向前几十步,再道:“你杀我几千军士,是我上了你的大当。
“我今日还有命在此,实乃国君与大将军宽宏大量,你走吧,下次再见之时,就是你死我活之刻。”
假和尚停了半晌,才道:“洒家听你之意,是不想给那数千军士报仇了?真是没想到,你大亨国尽是些怂包孬种。”
言毕,他大笑不绝,亨军之中一半人怒目相对,另一半人垂头丧气。
普鲁光怒道:“非是我大亨国怕你齐国,今日暂将尔头寄存在你双肩之上,不日我铁骑必来取回。”
假和尚又喊道:“什么?你说话毫无中气,再往前些来,洒家听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