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已破败不堪,毫无香火气息。蛛网密结,灰尘堆积,阴暗潮湿。
姜钰燃了柴火,才请薄郎君和睡眼朦胧的罗娇娇下了马车。
此处已是太原郡境内,虽已是六月天气,但早晚温差较大。庙里虽燃了火堆,仍然使人感到寒凉。
姜钰用剑砍了树枝,搭了床铺,从车上抱下被褥铺陈好。
薄郎君和罗娇娇坐在上面烤着火,吃着干粮。
火光映红了薄郎君的脸,罗娇娇发现他英俊的眉宇间有着一抹淡淡的忧虑神情。
薄郎君的肩膊肿胀的难受,不经意间蹙了一下眉头,左手扶了一下自己的右肩。
罗娇娇的心弦颤了一下,一种歉疚感油然而生。他是为了自己而受了伤,这份情不知什么时候能还上了。
“郎君!你再忍耐一天!等回到了宫中,自然有太医给您诊治!”姜钰将水温好,递给了薄郎君。
“此事还是瞒着吧!”薄郎君不想让薄姬为他担心。
“郎君!不妥!如若不及时医治,恐怕会留下疤痕!”姜钰一听就急了。
“我知道一位老郎中的医术很高!他和我父亲交好,住在代郡山上!”罗娇娇不由得叫道。
“一个方外郎中,怎么能和宫里的御医相提并论!”姜钰摇摇头,不赞成薄郎君去看其他郎中。
“那就入了代郡,先去治伤!扶我躺下!”薄郎君的话,姜钰不敢不听。他和罗娇娇扶着薄郎君躺下了。
罗娇娇给薄郎君盖好了被子,坐在火堆旁出神。
姜钰告诉罗娇娇,薄姬很疼爱她这个弟弟,别说让他受伤,连磕碰都不行!
“一个男人这么娇惯着,可不是什么好事!”罗娇娇撇了撇嘴道。
薄郎君躺在树枝搭的床铺上很不舒服,又听到罗娇娇的这话心生气恼,却又无法反驳,只能生气地合上了眼眸。
“皇家的人又岂是寻常人家可比?”姜钰也不高兴了。
“有什么不可比的?世事无常,谁又能料到自己的将来呢?锦衣玉食惯了,万一遇到什么变故,没了人侍候,难不成还不活了?”罗娇娇的话使得薄郎君睁开了眼睛。他没想到罗娇娇会说出这样一番颇有见地的话。
是我一直小瞧了她么?薄郎君望着罗娇娇在烛火映衬下动人的背影暗道。
清晨,姜钰抱着剑倚着庙里的柱子醒来。他看到火堆快熄了,便走过去添了树枝,却看到罗娇娇枕着薄郎君的肚子睡得正香。
这怎么可以呢?姜钰红着脸瞧着,却丝毫也无办法。他只好走出城隍庙去整理马车,准备启程。
罗娇娇和薄郎君嗅到姜钰烤饼和肉的香味儿醒来。
薄郎君想要坐起来,却看到了罗娇娇睁着眼睛枕着自己的腹部发呆。他瞅了一眼姜钰,愣是把自己的坏脾气忍了。
罗娇娇反应过来后,赶紧坐了起来。她看着跳跃的火苗还在发蒙:“我怎么又躺在他的身上了呢?”
“扶我起来。”薄郎君觉得自己的腰肢麻木,肩膊肿胀,无法起身。
罗娇娇赶紧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扶起了薄郎君。
三个人草草地吃了干粮,然后上了马车继续赶路。
罗娇娇坐在薄郎君的身侧不敢看他。她懊恼着自己昨夜怎么就又躺在人家的身上了。
薄郎君却在寻思着是谁要置王妃和窦氏死地?不!确切的说,有人想借吕后的手除掉代王!
惠王刘肥差点被吕后毒死,后献一郡方得逃过一劫。他已自顾不暇,不会有此心。
齐王刘襄乃太祖之孙,为人正直,不像会做此事。淮南王刘长年幼……
吕后要置代王于死地,只需一道旨意便可,无需大费周章。难道是吕氏族人之中有人觊觎皇位?
罗娇娇是个不甘寂寞的主儿,所以她抬起头看向了薄郎君。薄郎君眯着眼睛许久不眨一下,引起了罗娇娇的好奇心。
“想什么呢?”
“我在想什么人会想置王妃于死地!”薄郎君转头看了罗娇娇一眼道。
“除了窦氏,谁还不敢这么做!”罗娇娇嘟起了小嘴。
“你杀完人,还会捅自己一刀吗?没脑子!”薄郎君在心里叹了口气。
“好!你有脑子!那你说说看,还有谁能对我姐下毒手?”罗娇娇一气之下,质问起薄郎君来。
“我会查清楚的!”薄郎君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嘁!就算是她,你也不敢把她怎么样!”罗娇娇扭头看向车窗外。
薄郎君被罗娇娇无故地抢白一顿,好不气恼。
“真没见过求人还是这种态度!”
“守护好宫闱内外和天下子民,本就是你的本分!”罗娇娇把自己父亲的口头禅略微一改,脱口而出。
“呵!”薄郎君居然被她气笑了。
马车进了代郡,薄郎君便不允许罗娇娇打开车窗了。罗娇娇百般无聊之下只有闭眼睡觉了。
马车一顿,使得罗娇娇睁开了眼睛。她看到薄郎君掀开了马车帘出去了。罗娇娇赶紧跟着走下了马车。
一个侍卫打扮的人薄郎走过来冲薄郎君施了一礼,然后低声说了什么!罗娇娇一个字也没听到。
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