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居内,车梨儿的尸体停放在厅堂上。
纯儿跪坐在一旁抽泣着。她到现在也弄不明白,车梨儿怎么就死了呢?
窦氏看着盖着白麻布的车梨儿的尸体,在心底暗暗地叹了口气:“你我姐妹一场,就算你不仁,但我不能不义!”
窦氏将车梨儿的尸首索要出来,打算将她好好地安葬。
“见过夫人!”薄郎君走进了厅堂施礼。
“可有要事?”窦氏依例还礼,然后抬头看向薄郎君。
“你先下去吧!”薄郎君看了一眼脸上泪痕斑斑的纯儿道。
纯儿望向了窦氏。窦氏微微颔首,示意纯儿退下。
“她的尸体不能留!”薄郎君转身看向了车梨儿的尸首。
“好!”窦氏冰雪聪慧,怎能不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夫人还需要修书一封给太后,以免小人挑拨生事!”薄郎君眉头微蹙,抿紧了唇。
“奴家立刻书信一封!她的骨灰留下罢!”窦氏走到几案后坐下了。
薄郎君向园中姜钰等人招了招手。姜钰立刻带人抬走了车梨儿的尸身。
窦氏将写好字的帛条拿给薄郎君过目。薄郎君接过一看,不禁暗暗地赞叹:“好一手字儿!”
“告辞!”薄郎君微微施了一礼,然后将帛条放在袖袋之中缓步而出。
窦氏的信函刚到皇城,有关窦氏婢女在代国被害的消息便传到了宫闱之内。
吕后看了窦氏写给她的家书,说是代王妃被人暗中下毒。车梨儿感染了恶寒,不治而亡!尸体也已经火化了!
“太后!”吕后的贴身内侍黄禄附耳将宫闱传言告知了她。
“笔墨侍候!”吕后听罢面呈怒色。她当然看得出有人在暗中挑拨她和代王的关系。下毒的车梨儿明显已经被处死了。但她也想借此事敲打代王,让他安分守己,不要妄生事端。
代王接到了吕后的信函,才知车梨儿之死已经传到了皇城宫闱之中。
代王旋即召见薄郎君和宋昌。薄郎君让代王回书一封,说是代王妃因中毒一事而只剩下了几年的寿限,凶手至今还在追查之中。
宫中传闻自然是赵氏族人所为。他们听赵都尉说,安插在代国的奸细车梨儿已经死了,皆怒不可遏,就想借着吕后的手除了代王。
令赵氏一族没想到的是,薄郎君为了防患于未然而提早飞鸽传书给吕后,使得他们的计谋落空了。
“代王不可能想得这么周全!此事一定有人在提点他!”赵都尉的母亲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垂头丧气的赵都尉恨恨地道。
“我们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赵都尉叹了口气。
“查一下代国何人有此能耐?”赵氏走到茶桌前跪坐下来,拍了一下桌面。
“是!”赵都尉起身拱手退了出去。
代国,吉祥居内。
薄郎君带着姜钰将车梨儿的骨灰送到了吉祥居。
薄郎君告诉窦氏,这件事暂且告一段落。窦氏谢过薄郎君,然后将他送到了门外。
薄郎君直接去了香馨园。赵都尉既然已经离开了代国。罗娇娇就没有必要留在宫里了。
“你可以走了!”薄郎君走进罗娇娇的屋子里,看着趴在桌案上用手指头蘸着茶水划着字的可人儿轻声道。
罗娇娇没有动,也没有回应薄郎君。她这几天一直在不停地自责着,以至于茶饭不思,形容消瘦。
“奴婢请求继续侍奉主子!”宣儿的身子已经好了。她跪在薄郎君的面前请求着。
“好生侍候着!”薄郎君若有所思地看着宣儿道。
“多谢郎君!”宣儿给薄郎君叩首。
“我去看看姐姐!”罗娇娇突然起身向外走去。宣儿赶紧跟在了她的身后。
罗田儿听说妹子要回去了,她的心里有些落寞。姐妹二人坐在床边拉着手互相依偎着,谁也没有说话。
庆儿悄悄地走到外间去了。她从小就跟在薄姬身边侍奉着,看惯了宫里的尔虞我诈,当面是人,背后是鬼的虚伪姐妹情。但她知道罗氏姊妹二人的情意是真挚的,令人羡慕的。
聚散别离本是常事,可对进了深宫的人来说,亲情就显得弥足珍贵。
夏末的骄阳炙烤着大地。罗娇娇走在宫中的鹅卵石铺就的路上,脚底都觉得发烫。
罗娇娇走得很慢,她脸上的汗水顺着腮边滚落。
宣儿拿出手帕递给罗娇娇。罗娇娇接过手帕给宣儿擦了擦额头的汗。
“主子!使不得!”宣儿有些受宠若惊了。
“我们快些走吧!”罗娇娇将手帕还给了宣儿。
“怎么还不长记性?”薄郎君从一个岔道口转了出来。
“我好像没带什么重要的东西进宫!”罗娇娇看了看宣儿身上的衣服包裹说道。
“还是那么没脑子!”薄郎君抿紧了嘴唇向宫门走去。
“噢!忘了要出宫的令牌!”罗娇娇终于想起来了。
薄郎君的马车停在宫门外。姜钰看见自己的主子出来了,便拿来的了马凳。
“上车!我送你回去!”薄郎君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罗娇娇。
“不用了!多谢!”罗娇娇逐渐明白了自己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