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明殿内,火烛摇曳。
罗田儿口鼻溢血,气若游丝,面色惨白,被衿血染。
吴太医束手无策,起身提着药箱走出了殿门。
罗娇娇手捧姐姐的脸颊,已经泣不成声了。
“老头儿来试试!”药翁打开药箱,取出了一个红色的小瓶。
罗娇娇移开沾满血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药翁手里的药瓶。
药翁打开瓶塞,把药瓶放在罗田儿的鼻子下晃了晃。
奇迹出现了!罗田儿的口鼻不再溢血。罗娇娇的眼中透出了希冀的目光。她在身边的水盆里净了手,然后拧干了里面的巾帕给罗田儿擦净了脸上的血渍。
药翁用自己的内力将罗田儿体内的毒逼出。只见罗田儿突然睁开眼眸,喉咙“咔咔”作响,她的手伸向了罗娇娇。
罗娇娇刚拉住姐姐的手,就听得“哇”得一声,罗田儿的口中喷出了黑色的血块。
药翁用手拍了一下罗田儿的后背,她又吐了一大口黑血,然后虚弱地靠在了罗娇娇的怀里。
“王妃!”代王奔进了殿内唤道。
薄郎君紧跟在代王的身后,他的眼睛看得却是惊吓过度的罗娇娇那张哭花了的脸。
“王妃体内的淤血已经排出,暂时无性命之忧!熬些米汁服下即可!”药翁拱手道。
“有劳!下去休息吧!”
代王回礼后,坐在榻旁的矮凳之上,拉住了罗田儿的手。罗田儿双眸紧闭,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罗娇娇待姐姐睡熟了,然后把她放在了榻上。她起身给代王行礼后,退出了殿门。薄郎君紧跟在她的身后。
一阵风吹过,罗娇娇哆嗦了一下。薄郎君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了罗娇娇的身上。
“谢谢!”罗娇娇吸了吸鼻子,拉紧了肩上的披风。
薄姬抱着孩子已经回自己的寝殿去了?窦氏来时只看到薄郎君和罗娇娇二人立在代王的寝殿外。
“见过夫人!”薄郎君依例给窦氏行礼。罗娇娇听见声音也回身施了一礼。
窦氏还礼后询问王妃怎么样了?罗娇娇说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窦氏心情复杂地看向代王的寝殿之内。
代王一直握着罗田儿的手,看着她那没有血色的脸和紧闭的双眸在心里流泪。他倒宁愿受苦的是他自己。
“米粥汁好了!”姜钰小心翼翼地从一宫婢的手中端过托盘。
“给我吧!”罗娇娇上前端着粥碗小心翼翼地走进寝殿。
她看到了昏暗的烛火下,代王握着自己阿姊的手抵着额头伤心的样子。
“代王如此重情义,阿姊你一定要尽快好起来!莫要辜负了他的一片真情!”罗娇娇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
代王听到了罗娇娇的脚步声抬起了头。罗娇娇走近了床边。
“扶起王妃!”代王接过了罗娇娇手里的粥碗吩咐着。
“是!”罗娇娇行礼后,坐在床榻上轻轻地扶起了自己的姐姐罗田儿。
罗田儿虚弱地将眼睛睁开了一道缝儿。她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代王。
“夫君!孩子还好吧?”
“嗯!来!喝点粥快点好起来!我们一起去看望孩子!”代王用汤匙喂米汤给罗田儿。
罗田儿费力地吸吮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她一想到孩子,心里就燃起了希望之火。
代王看着自己的王妃食了大半碗米汁,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代王!”薄郎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何事?”代王放下粥碗,起身走到了门外。
罗娇娇扶着自己的姐姐躺下,给她盖好了被子。她转头向门外张望,想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孩子的情况不太妙!我已经让药翁和吴太医过去了!”此事薄郎君不敢瞒着代王。
代王闻听薄郎君之言,他的脑子“轰”的一声,人也有些站立不稳。薄郎君一把扶住了代王,眼睛里露出了怜惜的神色。
“陪我去看看!”代王哑着嗓子道。
“好!”薄郎君扶着代王走向了薄姬的安庆殿。
安庆殿内,薄姬神情凄然地看着榻上襁褓里的孩子。孩子双眸紧闭,脸色青紫。
药翁和吴太医正在一旁研究着救治之法。这时,代王和薄郎君走了进来。
“母妃!”代王颤声呼唤。
薄姬听到儿子的声音,她的身子不由得一晃,勉强抓住了榻上的扶手站稳了。
薄郎君瞥了一眼榻上的孩子,然后疾步走到吴太医的身边询问可有救治之法?
吴太医告诉薄郎君,孩子胎里带毒,无法根治。
“药公!你一定要救救他!”代王奔了过来,就要给药公下跪。
“不可!”药公一把擎住了代王的胳膊,把他扶了起来。
“老头儿会尽力的!”药公看了薄郎君一眼。他的意思是自己不会再犯十年前的错误了。尽管救活这个孩子,他也活不长!
药公从药箱里拿出了一个瓶子,倒出了一粒白色的药丸放到茶碗里用温水化开。
吴太医拿着自己的银针走到榻旁坐下了。药公端着茶碗想要把药喂给孩子,可是那孩子根本不吸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