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乌云越聚越多,墨色的云浪不停地翻滚着,仿佛要把这天搅浑。
“乌云!”小刘晔怯生生的声音在罗娇娇的耳边响起。
“怕了?那我们回屋吧!”
罗娇娇也觉得起风了,不该让小刘晔在外面待得太久,以免着凉了让她的阿姊担心。
罗田儿此时正与代王坐在窗前品茗。她听说儿子很好,不免心下欢喜而溢于言表。
代王望着罗田儿那温婉的笑容也会心地笑了。他是个安于现状的君主,只想着和代国百姓一起安居乐业、与罗田儿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代王的仁厚,王妃的贤淑,窦氏的隐忍,薄娘娘的宽和使得整个代国皇宫呈现出一派祥和之气。
万事皆不能尽如人意,因而才有了事端。
何媛被薄郎君赶出薄府之后,住在宫里十分的郁闷。她每天除了给薄姬请安,讨好她之外,便是一个人坐在窗前做女红。
薄姬给她指派了一个名唤采耳的婢子侍候她,也算待她不薄。但人心永远没有满足的时候,何媛不但不感激薄姬,反而怨她对罗娇娇不施惩戒。她对薄郎君也心生怨恨。恨他如此薄情寡义。尤其是她一想起罗娇娇就恨得压根直痒痒,恨不能啖其肉,食其骨。
罗田儿虽然身怀六甲,但每个月初都会沐浴更衣,与代王一起去给薄姬请安。
何媛听采耳说代王和王妃来了安庆殿,便悄悄地去了。
安庆殿的侍卫和宫人们都知道她是薄姬的远房亲戚,也不曾约束于她。
何媛躲在侧廊下偷偷地窥视着殿内的情形。她见薄姬对罗田儿关爱有加,代王也悉心呵护着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怨恨、嫉妒和一种从未有过的欲望占据了何媛整个的心田。她不甘这么寂寂无闻地生活下去。她要获得他人的青睐和尊崇,就像罗田儿与薄姬一样。
同样有身孕的窦氏每天都在院子里走走,她的贴身婢子只剩下了纯儿。
纯儿没有已故的车梨儿的沉稳心性,也不大会管理事务和笼络人心。窦氏还需自己事事上心,甚感烦忧。
这一日,窦氏去安庆殿给薄姬请安。纯儿正扶着窦氏走在路上,一只大鸟儿突然扑棱棱地从树上飞下来,落在了窦氏的肩上。
窦氏由于惊吓而晕倒了。安庆殿院外的侍卫们听到了纯儿的哭喊声跑了过来。他们七手八脚地把窦氏抬进了薄姬的寝殿。
薄姬见窦氏身下见红,赶忙吩咐烟儿去请太医。
何媛听见动静也赶了过来。她看到窦氏紧闭双眸,脸色苍白,便伸手掐住她的人中使她醒转过来。
“救救我的孩子!”窦氏清醒过来后拉住了薄姬的手哀求着。
“太医马上就到,会没事儿的!”薄姬心下有些慌乱,脸色也变了。
窦氏看着薄姬的脸色,意识到事情不妙,更加担心起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来。
何媛指挥她的婢子抱来了她的被褥铺在地上,将窦氏扶到了褥子上,并帮她盖上了被子。
何媛在家乡的时候,看过接产婆接生孩子,所以当她看到窦氏额头汗珠滚滚,一副腹痛难当的模样,马上吩咐婢子采耳去准备热水。
太医过来后,给窦氏看诊。他告诉薄姬,窦氏马上就要生产了。
现在出宫去寻产婆已经来不及了。何媛说她可以为窦氏接生。
薄姬知道何媛是好意,可是她还是犹豫不决。于是,她让烟儿去请代王前来做主。
生孩子的事儿是不让时辰的。窦氏的羊水已破,孩子就要生了。
采耳已经让人将热水抬了来。太医说等不及了,就让何媛试一试吧。
薄姬还在犹豫时,窦氏拉着她的手拼命地点头。
“好!你为她接生吧!”薄姬无奈地同意了。其实她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何媛从未接生过孩子。如果窦氏母子有恙,何媛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干系。她毕竟是奔自己来的,薄姬不想她有事。
窦氏也是有福气之人,不消一时三刻孩子就生下来了,还是一个男婴。
代王处理完政务匆匆赶来时,窦氏已经昏睡过去了。他看着母妃怀里的孩子倒也心生欢喜。
孩子虽然不足月,小了一点儿,可是眉宇间的模样和代王很相似。
“娘娘!应该着人出宫给孩子请个奶娘。”何媛提醒着薄姬。
“对对!黄内侍!快去承办此事!”薄姬这才吩咐门外候着的黄内侍去找一位奶娘入宫。
窦氏迷迷糊糊间听到了何媛的话,想着是她为自己接生孩子,遂在心里记下了她的恩情。
窦氏的吉祥居离薄姬的安庆殿较远,所以何媛请已经苏醒的窦氏去她的屋子里暂住,以免产后受风。
窦氏请示薄姬和代王。代王点点头应允了。他让何媛以后就跟着窦氏,照顾她的月子和小皇子。
何媛觉得自己有恩于窦氏,将来可以借她起势,也就满心欢喜地应下了。
何媛的住处分为东西厢。她把东厢房倒出来给窦氏居住。窦氏看着床上的儿子对何媛说:“将来他们母子有了势,定不会忘记她的恩德。”
“不敢!奴婢只是尽了绵薄之力,不足挂齿。”何媛嘴上如是说,心里可是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