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天过海并不是上上策,有些事只能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
薄郎君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如实地将王妃被害得差点滑胎之事告诉了罗娇娇。
“刚才被姜钰他们押走那人是不是与此事有关?”罗娇娇瞪大眼睛询问道。
“是!他就是那个卖鱼的人。我让姜钰将他移送给廷尉审理。”
薄郎君不知怎地,面对罗娇娇的时候竟然有心虚的感觉。他不敢看她那清澈如水的眸子,只能低头瞅着自己手里的茶杯。茶杯里的茶水却早已凉透了。
“一个卖鱼的人怎么会去害我阿姊?”罗娇娇的脑子有时也是蛮灵光的。
“廷尉会审明白的,煮茶吧!”薄郎君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了。
“我明日可以进宫去看看阿姊吗?”罗娇娇的心里很是挂念着她的姐姐罗田儿。
“明日一早随我入宫便是!”薄郎君自然不能拦着罗娇娇进宫探望王妃,以免她生疑。
罗娇娇这才用心烹茶。薄郎君暂时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姜钰很快就会回来了。
果不其然,姜钰带着侍卫押着嫌犯去往廷尉府,就在他们交接之时,嫌犯突然一头撞死在一旁的石兽上。廷尉闻讯赶来时,人已经没气儿了。
姜钰只好带人匆匆赶回府里禀报。薄郎君自然知道嫌犯因何自尽,所以他并没有苛责姜钰,只是故作生气状,沉下一张脸而已。
廷尉随后亲自登门赔罪,毕竟嫌犯还未加审讯就死在了廷尉府,他的失职之过是逃不掉的。
“线索断了,还如何查下去?许是他的鱼不知怎地沾上了滑胎的药粉,就此结案吧!以免连累无辜!”薄郎君暗示廷尉审结此案。
廷尉也知此事绝非如此简单,但嫌犯已亡,此事无法追查下去,也只能草草结案了。
廷尉走了之后,罗娇娇问薄郎君可审过嫌犯。
薄郎君说问了两句,并未细审。罗娇娇追问嫌犯都说了什么?薄郎君只推说他乏了,便起身进内室休息去了。
罗娇娇走到书房门口询问姜钰嫌犯的口供。姜钰说当时只有薄郎君一人在场问话,他并不知嫌犯倒底说了什么?
其实姜钰心中的疑虑不比罗娇娇少,但是他又怎敢说出来呢?
罗娇娇满腹狐疑地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里,坐在镜子前发呆。
不过罗娇娇生性开朗,不是个爱钻牛角尖之人,所以她只想着她的阿姊没事就好。
罗娇娇一路车马劳顿,身子也乏了。她的头刚挨上枕头,人已经困顿地睡去了。
薄郎君却无法成眠。他毕竟在这件事上徇了私。虽然他是为了大汉的将来考量而做的决定,但他也的确放过了何媛这个始作俑者。如果将来罗娇娇知道了此事,可会还陪在他的身边呢?
翌日清晨,正在沉睡的罗娇娇被薄郎君唤醒。她这才想起今儿自己要和薄郎君一起进宫,好去探望她的阿姊。
坐在马车上的罗娇娇还不时地打着哈欠。薄郎君打开小车窗,让窗外的凉气进来好使罗娇娇清醒些。
皇宫内院,德明宫内。
罗田儿被噩梦惊醒,出了一身冷汗。已经穿好朝服准备去早朝的代王又走进内室去望了一眼王妃,却发现她的额头上的汗珠。
代王拿起自己的帕子,掀开幔帐给罗田儿擦了擦额头。
“本王早朝后就来陪你!”代王亲了一下罗田儿的额头,十分暖心地道。
“嗯!”罗田儿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代王前脚去了大殿,罗娇娇后脚便到了。她几乎是跑进了德明宫的。
德明宫的守卫认得罗娇娇,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行了。
庆儿见罗娇娇跑进了殿内,忙拦住她道:“王妃不能下地走动,你可明白?”
“嗯!”罗娇娇推开了庆儿疾步进了内室。
罗田儿听见妹子的声音,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她见罗娇娇奔到床边,却哽咽不能言,万般苦楚瞬间爆发,泪水如决堤的河流奔涌而出。
“阿姊!您受委屈了!”罗娇娇搂着罗田儿的脖颈也难过地流下了眼泪。
连日来被死亡阴影笼罩和怕失去腹中孩子的恐惧,已经让罗田儿彻底地没了王妃的样子。
“留下来陪我好吗?”
“好!阿姊!有我在,不会再有事的!”罗娇娇从未见她的姐姐如此脆弱过,心里更加的难受起来。
庆儿听了也有些心酸。她这些日子也很难熬。王妃性子温和,待她是极好的。但自从出了这事儿后,她对饮食似乎有了戒心,什么都不肯多吃一口。
太医关注过了,王妃需要恢复情绪和体力才能顺利诞下小皇子。可是她根本不怎么吃东西,庆儿只好禀报给了代王。
代王每日都来陪王妃用膳,这才使得罗田儿吃得多了些。
王妃卧床保胎,眉头总是蹙着的,就连睡着了也是一样。她那原本娇艳的脸儿变得苍白起来,神情也萎顿不堪。
罗娇娇兴许能改变这一切,庆儿从来没像现在这么盼她留下来陪着王妃。
罗娇娇姊妹二人哭累了,竟然相视而笑。罗娇娇扶着姐姐躺下身子,然后给她讲去乌恒见过的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