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归心似箭,所奏的琴曲便会浮躁。
罗娇娇晨起不见薄郎君的影子,便问姜钰他去了哪里?
姜钰带着罗娇娇来到了后面的园子里。园子后有一方水榭。
帘幔飘飘,琴声切切。一袭蓝衣的薄郎君正坐在其中抚琴。
罗娇娇不懂得琴曲,但她也听出了薄郎君琴声的急促之音。
“嘭”地一声,琴弦断裂,伤了薄郎君的手指。只见他眉头一紧,抬起了象牙般白的手指,一丝殷红的鲜血溢出指肚。
“主子!”
姜钰飞奔至水榭之上,摸出怀里的药膏涂抹在薄郎君的那根手指上。
跟在姜钰身后的罗娇娇掏出手帕给薄郎君抱扎了起来。
“我们是时候该回去了!”
薄郎君与罗娇娇二人私语片刻。姜钰点点头走了。
三天之后,在去往吴国的官道之上,三匹骏马欢快地奔驰着。
马上三人皆披着披风,戴着兜帽。他们正是急着赶回代国的薄郎君三人。
“主子!前面有个面馆。天已近晌午,我们吃碗面再走吧!”
姜钰的话音未落,罗娇娇已经跃下了马背,进了面馆。
薄郎君只好勒住马头,搭着姜钰的手下了马。
面馆的伙计帮着他们将马拴在了马桩上。薄郎君二人走进面馆时,罗娇娇已经点好了面,坐在包房里等他们呢!
“以后不得性子如此急躁!”薄郎君瞥了一眼正在喝茶的罗娇娇道。
“嗯!”罗娇娇自知没经薄郎君点头就进了面馆是有些不妥。
面馆里的面量很大,薄郎君吩咐姜钰给他拿来了小碗。
“这肉还不错!”薄郎君随口道。
“这家面馆的老板好像是北面的人!”坐在一旁矮桌上吃面的姜钰抬头道。
“怪不得这面做得那么地道!”罗娇娇吹了吹筷头挑起的面笑着说。
罗娇娇吃了一大碗面,心满意足地看着薄郎君还在吃他那小碗里的面。
“这一根一根地吃,累不累啊?”罗娇娇在心里暗暗地嘀咕着。
薄郎君终于吃完了面,让罗娇娇把他剩下的面和牛肉都端给了姜钰。姜钰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吃了起来。
“主子!您说那些跟踪我们的探子会不会发现钱庄里的两个人是假的?”罗娇娇咬着手指头问薄郎君。
“应该不会!他们的身形和我们很像!除非那些人破门而入,否则绝不会露馅!”薄郎君漱了口道。
“那他们看不到姜钰,会不会起疑心呢?”罗娇娇的话使得姜钰的面吃不下去了。他忘了给自己找替身了。
“快走!”薄郎君看到姜钰的表情便知他忘了他自己。
姜钰迅速结了账,来到面馆外时,薄郎君和罗娇娇已经骑在马上等他了。
“都是属下思虑不周,还请郎君责罚!”姜钰到薄郎君的马前请罪。
“他们不会那么快发现的!上马!”薄郎君低喝道。
姜钰跨上马背,看着已经远去的薄郎君二人紧追了上去。
吴国物产丰富,民生富足。都城广陵更是商贾云集,美女如云,人间天堂。
当晚,薄郎君三人住进了广陵城的天江客栈。
入夜,薄郎君换了装束,让罗娇娇着男装和他一起从后窗而出,悄然离开了客栈。
姜钰纱帽遮面等在路口。待薄郎君和罗娇娇上了马车,他才驾车载着两人去了河边。
罗娇娇跟随薄郎君下了马车,看到河边停靠着一艘彩船很是惊讶。
三人上了彩船,姜钰掌舵驶向河心。罗娇娇趴在舱里的窗棱上看着河水里光怪陆离的波光觉得很奇怪。
她抬头看向岸边,无数亭台楼阁上都挂着彩灯。天空明月若隐若现,与光影一起投进水中。
“郎君!快看荷花灯!”罗娇娇拉住了身边薄郎君的手臂叫道。
“别动!”
晕船的薄郎君觉得罗娇娇一动,船就晃了起来,他的胃就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罗娇娇这才想起来薄郎君晕船这码事儿。她同情地看着他那张略显苍白的脸。
“姜钰!我们要去哪里?”罗娇娇不由得问道。
“今晚要在船上度过了!”姜钰放下手里的桨,走进了船舱。
“这怎么行?郎君晕船啊!”罗娇娇冲姜钰叫道。
“不如此,如何躲避追踪?明日我们乘坐马车离开。他们就不会再寻到我们的踪迹了!”薄郎君忍住身体的不适向罗娇娇解释着。
“睡着了就不晕了!”罗娇娇眨了眨眼睛对薄郎君说道。
“如何睡得着?”薄郎君苦笑着抿了一口茶。
罗娇娇突然出手,点了薄郎君的睡穴。
“不可!”
姜钰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薄郎君慢慢地合上了眼睑,倒在了罗娇娇的怀里。
“这不是睡了吗?”罗娇娇看着怀里的薄郎君笑了。
“你已经犯了大忌!”姜钰伸手要去解了薄郎君的穴道。
“他醒来会很难受的!况且我的错已经犯下了,你就算现在解了他的穴道让他醒来,我也难逃责罚不是?”罗娇娇拦住了姜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