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娇娇在街市上看到赵都尉一事,使得薄郎君意识到了皇城官吏之间的黑暗内幕。
“姜玉!改道侍御史府!”
薄郎君在马车里吩咐道。
姜玉将马车拐进左边的巷子里,来到了郑琨的府邸。
郑琨正在府里看着皇城的城区图,熟悉着城里的各个区域,就听到侍卫禀报薄郎君来了。他赶忙起身走出了自己的书房相迎。
薄郎君与郑琨互相见礼之后,面色严峻地将他所顾虑之事说了出来。
“这事也不稀奇!”
郑琨在代国时遭受过升贬,所经历之事非薄郎君能想象。
“不能任由这种事再发生,否则国法的威严何存?”
薄郎君听到郑琨的话,心里也已经明白七八分了。恐怕在他曾经治下的代国也发生过这样的事,只是自己不知罢了。
“可是发生了什么?”
郑琨知道薄郎君不会无缘无故地来他府上说这些话的。
薄郎君便将罗娇娇在集市上看到已被处以极刑的赵都尉还活着之事说了出来。
“这事儿廷尉能否知情?”
郑琨探问。
“我听说张廷尉为人中正,此事应该与他无关。”
薄郎君略一思索道。
“这便好办了!你负责捉人,我在暗中查访此事可好?”
郑琨明白此事单凭他一己之力,恐怕无法查清,毕竟他初来乍到,对皇城的一切还不太熟悉。
“可以!我会去知会张庭尉,让他一起协助查清此事!”
薄郎君起身告辞而去。
等在马车上的罗娇娇见薄郎君的眉头不再紧蹙,便知他和郑琨谈妥了。
“去张庭尉的府上!”
薄郎君吩咐姜玉道。
姜玉只好改道去张庭尉的府邸。
张庭尉的府邸可气派多了。府门前的两尊石狮子威严无比。门庭高大,侍卫们挂刀而立。
薄郎君带着罗娇娇走下马车。姜玉已经报了家门。廷尉府的一个侍卫进府去禀报了。
过了一会儿,一位老管家走出府门。他看到薄郎君之后,施礼请他进府。
姜玉和罗娇娇跟着薄郎君进了府门。
府内的格局十分的大气。屋宇亭台给人以坚固、厚重之感。
入府的路径也取直,少有弯曲。路面铺的不是鹅卵石,而是十分平整的青石。
路边并无假山和花,只是平整的草地和树木。
“这是我家老爷的书房,郎君请!”
管家将薄郎君三人带到了张庭尉的书房。
薄郎君走进书房一看,里面有一个皇城城区的模拟沙盘。沙盘里的楼宇、集市等布局与真实的一般无二。
三面书架上摆满了书册和书卷。书卷上都挂着一个小牌子。
张庭尉正坐在几案后批阅公文。
“坐!”
他抬头看了一眼薄郎君,并未放下手中的笔。
薄郎君冲张庭尉施了一礼,然后坐在一侧的几案后看向对面书架。
“我喜欢收集各类书籍。”
张庭尉偶尔抬一下头,看一眼薄郎君。
“阅历的一大部分来自于书籍。它可以使您不出门而行万里路!”
薄郎君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刚放下笔的张庭尉。
张庭尉询问了薄郎君的来由,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赵氏一族有淮南王刘长撑腰,怕不是你所能抗衡的!”
“淮南王也只不过是个年轻气盛之人,若被他们带坏了,罔顾了礼法,恐怕没有好处。”
薄郎君也知刘长深得皇上的喜爱。他力大无穷,不拘小节,常与皇上同车而行,并马而驱。
但他深知纵子犹如杀子的道理,所以并不理会张庭尉的深意。
“既然郎君无惧,我身为廷尉自当主持公道!”
张庭尉以欣赏的眼光看向薄郎君。他平日里见其华服顶戴,频繁出入后庭,便当他是个惯倚仗太后的浮华之人,却不曾想他还有这般气魄。
薄郎君带着罗娇娇和姜玉出了张庭尉的府邸,然后一身轻松地上了马车。
“我们能捉到赵都尉吗?”
罗娇娇转头看着薄郎君那犹如一湾深潭的双眸。
“他跑不了!赵氏一族一定不希望他还在皇城。他不知深浅地回来,定是有什么不舍的东西。”
“姜玉!快些回府,派人前去他的府邸监视,还有他的别院也布置好眼线!”
薄郎君眼里透出了坚毅的目光。他要维护法度,整治官场,只能拿赵都尉这件事做文章。
薄郎君回府后,栾冲来到他的书房禀报,说是赵都尉躲进了他父亲的宅邸。
“暗中监视,不要惊动赵家人。想必他也看到了罗娇娇,惊恐之下不得不回父亲的老宅请求庇佑。”
薄郎君沉声吩咐。
“是!”
栾冲拱手领命而去。
“他要是不出来怎么办?”
罗娇娇一脸担忧地问道。
“他或许并不确定你是否看到了他。只要我们按兵不动,他就会认为他是自己吓唬自己!”
薄郎君似乎并不着急。他吹了吹杯口的热气,轻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