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郡民风淳朴,乡野气息浓厚。
城里的集市大多交易米谷种子和菜籽儿。
姜玉在一家大酒楼门前停下了马车。自从出了南阳郡,两日来薄郎君每餐就只喝稻米粥,其他食物大多不食。
酒楼内的食物还合薄郎君的胃口,他这一顿多吃了一些。
午后,坐在马车上的薄郎君昏昏欲睡。罗娇娇从未见过薄郎君如此困顿过,让他把头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薄郎君这一睡就到了观津城。姜玉将马车停靠在了客栈的后院里。
罗娇娇已经弄明白了。凡是姜玉直接将马车赶进后院的客栈,八成都是薄郎君的产业。
薄郎君被罗娇娇扶进了上房的卧室之中接着睡觉。
罗娇娇却跟着姜玉去了县太爷府邸。
董县令听说皇城来人了,立刻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向书房门口。
姜玉走进书房施礼,说是替国舅爷来查询一个人。
董县令让侍卫带姜玉去找卫县丞。
卫县丞倒是热情接待了姜玉。姜玉说要找一个叫窦建,字长君的人。
卫县丞带着姜玉和罗娇娇一起去了户籍部查询。
户籍部官员一见县丞亲自来了,忙派人手帮着姜玉和罗娇娇一起查阅户簿。
一个时辰后,他们还真找到了。
姜玉遂带着罗娇娇跟着一名差吏来到了一处水埠小码头附近打听。
一位浣衣的妇人指了指水埠码头东面的一处破旧的宅院道:“自从老窦头落水而亡后,这家的娃儿可就苦了。”
“最近十年里,只见大郎一人回转过,他的弟妹皆不知去向。”
罗娇娇和姜玉听说窦皇后的兄长还在,急忙谢过那位浣衣妇人。
他们来到了窦氏老宅,看到了满面沧桑的窦长君。
姜玉展开窦皇后亲手绘制的画像比对,发现面前这位面黄肌瘦的郎君正是窦长君。
窦长君听说他的妹子贵为了当今皇后,他还有些不可置信。
罗娇娇说:“你与我们去皇城瞧瞧不就成了?”
窦长君觉得自己身无长物,人家没有必要骗他,便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跟着罗娇娇和姜玉来到了客栈。
薄郎君已经睡醒,正在客房煮茶。
姜玉和罗娇娇回禀说找到了窦长君。他挑了一下眉头看向正走进屋里给他施礼的窦长君。
窦长君看到华服顶戴的薄郎君正面色凝重地审视着他,便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坐!”
薄郎君指了指茶桌对面让窦长君坐。
窦长君壮着胆子坐在了薄郎君的对面。
薄郎君仔细一瞧,发现此人的眉眼间与窦皇后颇为相似。
他斟了一杯茶放在了窦长君面前。窦长君拱手谢过,却没敢喝。
薄郎君详细地询问了一下窦长君这几年的去向,然后命姜玉另开一间客房,服侍窦长君沐浴更衣。
窦长君换上了新衣,面容洁净之后,人看起来还挺英俊。
“你可知你阿弟的去向?”
薄郎君坐在饭桌前看着有些窘迫的窦长君问道。
“他不是与皇后在一处么?”
窦长君长眉微拢,疑惑地望着薄郎君。
“失散了!”
薄郎君叹了一口气道。他深知,要想找到窦少君的希望太渺茫了。因为据窦皇后给的消息来看,他在五岁时就被迫与她的阿姊分开了。
窦长君闻言,面露戚容。
“放心吧!有国舅爷在,保管能寻到你的兄弟!”
罗娇娇安慰着窦长君。窦长君给薄郎君施了一礼,以茶代酒相敬。
薄郎君在观津盘亘数日,遣人多方打听,并无窦少君的下落。他只好带着窦长君乘马车回皇城。
薄郎君出城半月未归,窦皇后等得心焦。她虽然知道薄郎君有能耐,但他们兄弟姊妹失散十余年,人海茫茫,相寻不易。
“皇后尽管放心便是,国舅爷定会为您找到失散的兄弟!”
何媛巧言安慰着皇后。
“他自当会尽力的,不然也不用亲自出马!”
皇后抱起了自己的儿子亲了一下道。
“你们说的是我阿舅么?”
小太子倒是明白得很!
“是!他们早年与母亲失散了!我们既然过上了好日子,怎么能让他们继续受苦呢?”
皇后摸着自己儿子的头望着窗外开得正艳的桃树。
“皇后!您看谁来了?”
皇上一脸喜色地走进了皇后的屋子里。他的身后跟着一位身材瘦削的郎君。
正在给皇上施礼的皇后抬头一看,顿时惊喜万分。
“兄长!”
皇后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之情,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她把儿子推给了皇上,疾步走到怔立着看她的窦长君。
“我是漪房,你的妹子啊!”
皇后拉着兄长的手臂激动的泪珠儿滚滚。
“真的是你!你当了皇后!”
窦长君失声落泪道。
“兄妹相认是好事!薄少府!给她寻个宅子,妥善安置!”
皇上扭头看向立在门外,看着天儿的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