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皇城已显炎热之势,日阳无情地炙烤着大地。
躺在床上的罗娇娇只觉得口干舌燥,虚汗直冒。
本来她的病症已经好多了,可是昨日薄郎君说他不能违抗皇命才不得不陪长公主回乡省亲。
这不就是皇上有意撮合长公主和薄郎君吗?
罗娇娇要是个糊涂人也就罢了,可偏偏她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子。知道了真相的罗娇娇,心里能不上火么?
薄郎君的本意是要告诉罗娇娇,陪长公主去省亲并非他所愿,让她不要再纠结此事。结果却事与愿违,使得她更加的伤心了。
罗娇娇支撑着手臂坐了起来。她只觉得头发胀,手足发软,浑身没有气力。
口渴难耐的罗娇娇扶着床柱站了起来。她勉强走到茶桌旁,却发现水钵里没水了。
罗娇娇端着水钵推开屋门向外走,却被刺眼的日光晃得头晕目眩,竟一失手将它打碎了。
亲自去看姜玉给罗娇娇煎药的薄郎君走过来见状大吃一惊。
他知道罗娇娇要不是病得厉害,凭她的身手怎么会拿不住一个小小的水钵?
“你没事吧!”
薄郎君看着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的罗娇娇心疼地扶住了她。
端着药碗的姜玉也关切地望着罗娇娇。
“我没事!就是有点口渴!”
罗娇娇轻轻地推开了薄郎君,转身进了屋子里。
薄郎君的心抽痛了一下。罗娇娇推他时虽然没用力,却十分的决绝。
“姜玉!打水来!”
薄郎君接过姜玉手里的托盘吩咐道。
“是!”
姜玉转身去给罗娇娇装水去了。
地上的水钵碎片已经被一名侍卫清理得很干净。
罗娇娇拖着身子走到了床边坐下了。
薄郎君将托盘放在了床头的矮几上,然后端起搁在上头的药碗吹了吹上面的热气。
“来!把药喝了!”
薄郎君用汤匙喂罗娇娇吃药。
罗娇娇伸手捧着药碗一口气将汤药喝净。
姜玉煮了一罐清水,然后盛出一碗端给了薄郎君。
薄郎君抿了一口,觉着有点儿烫,也就放下了。
罗娇娇喝了汤药,越发地觉得口渴。
薄郎君要扶她躺下,她却把手伸向了那碗水。
“慢点喝!”
薄郎君把水碗递到了罗娇娇的手里。
罗娇娇“咕咚咚”地喝了一大口水才不觉得渴了。
喝了水的罗娇娇慢慢地躺下身子,她的眼皮发沉,困意上涌,渐渐地睡去了。
薄郎君皱着眉,抿着唇坐在床边看向罗娇娇。
罗娇娇睡得很不踏实,她那长睫毛不时地抖动一下。
“放心吧!我的心里已经装不下他人了!”
薄郎君在心里暗暗地道,可惜罗娇娇听不到。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棱照进了罗娇娇的小屋内,整间屋子都亮了起来。
薄郎君也迷迷糊糊地倚在床柱上睡着了。
这几日他时常感到身子有些疲累,其实他的心更累。
姜玉提着食盒走进了罗娇娇的屋子里。他见薄郎君和罗娇娇都睡着了,便把食盒放到了外屋的茶桌上。
罗娇娇一觉醒来,身上的汗湿透了衣裳,她的身子倒是松快了许多。
薄郎君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眸,起身扶起了罗娇娇。
“我想洗浴!”
罗娇娇被薄郎君搀扶着走到了外屋的茶桌旁坐下了。
姜玉见他们二人都醒了,便走进屋内向薄郎君施了一礼,然后打开了食盒。
“准备热水!”
薄郎君亲自盛了碗饭放到了罗娇娇的面前。
几天没好好进食的罗娇娇看到了茶桌上,可口的饭菜,食欲大增。
罗娇娇终于想明白了,应该好好地珍惜现在的好时光,日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准,没有必要为未知的以后发愁。
薄郎君看着罗娇娇吃得满嘴流油,已知她想通了。
饭后,罗娇娇开始洗浴。
沐浴更衣后的罗娇娇一身清爽地来到了薄郎君的书房内。
薄郎君嗅到了花瓣的香气抬起头,看到了身穿粉衫的罗娇娇格外的娇俏可爱,不由得瞬间失了神。
罗娇娇给薄郎君施了一礼,然后依旧坐在茶桌旁给他煮茶。
不一会儿,满室茶香四溢。
薄郎君喝着罗娇娇刚奉上的香茶,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
“走!我们去红舞乐班!”
薄郎君起身走向门口。罗娇娇也趋步跟了上去。
薄郎君放慢了脚步。罗娇娇微微娇喘地走到了他的身侧。
他们二人穿过后院来到了僻静的街市,然后走进了红舞乐班的院落里。
舞姬们用了午饭后,她们大都开始小憩起来。
薄郎君带着罗娇娇直接进了秦离的屋门内。
秦离正在抚琴。琴声很低,曲调舒缓。
薄郎君和罗娇娇双双陶醉于他的琴声里。
“坐!”
秦离按住了琴弦道。
“这是师傅谱写的新曲吗?”
罗娇娇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