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冬日是多雪的。
一大早,阴沉了一宿的天儿不经意间落下了雪花,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
薄府院内的管家顶着雪片吩咐下人们赶紧做事。
薄郎君立在书房的窗前,看着鹅毛般飘舞着的雪花出神。
“天凉了!别老站在窗口吹风!过来吃药!”
罗娇娇那脆生生的声音在薄郎君的身后响起。
薄郎君轻轻地关了窗户,转身缓缓地走到茶桌旁坐下了。
两枚棕红色的药丸和一碗清泉水摆在了他的面前。
“这药丸就不能再小些?”
薄郎君在心里嘀咕着,却还是伸出象牙般白的手指捏起了一颗放入口中。
他徐徐地喝了口水,费力地咽下了那枚药丸。
罗娇娇见薄郎君皱眉下咽的样子,不由得脱口而出:
“笨!”
薄郎君挑了一下眉头。他长这么大,还没人对他说过这个字。
“给!”
罗娇娇将药丸掰成四块儿放到了薄郎君的手中。
薄郎君盯着那被掰成小块儿的药丸自嘲地勾了勾唇,然后放入口中灌水吃下。
果然不那么噎人了!薄郎君看了一眼低头煮茶的罗娇娇,心里暗道:
“算你聪明!”
“主子!郑侍御史来了!”
冯跃在门口看到郑琨走向书房,赶紧向薄郎君禀报。
“这么早?”
薄郎君起身走到门外相迎。
郑琨见了薄郎君施礼道:
“今日早朝散的早,就直接过来了!”
“请!”
薄郎君将正侍御史让进了书房内。
罗娇娇给刚落座的薄郎君和郑琨斟了茶,然后轻轻地走出了书房。
这雪下得真大!
罗娇娇忍不住伸出手去接雪花。
“进屋歇着吧!别冻着了!”
姜玉也接到了请柬赶来了。他看到罗娇娇没披外袍,便催促她回屋去。
罗娇娇冲姜玉笑了一下,倒是听话地去了她和薄郎君的暖阁里休息。
无聊至极的罗娇娇拿起了那部在楚国得来的武功秘籍看了起来。
秘籍上的功法深深地吸引了罗娇娇。她边看边比划,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晌午。
“夫人!主子请您去宴客厅!”
冯跃走到暖阁的门前敲了敲道。
罗娇娇这才想起午宴的事儿,忙放好秘籍走出了暖阁。
冯跃撑开了伞给罗娇娇遮蔽风雪。
“不用这么麻烦!”
罗娇娇提起裙摆跑向了宴客厅,把冯跃弄得有点儿发蒙。
这哪里还有国舅爷夫人的模样?
罗娇娇跑到宴客厅的门前停了下来。她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整理了一下发髻走进了进去。
郑侍御史与姜玉给罗娇娇施礼。
罗娇娇依例还礼,然后坐在了薄郎君的身边。
此时,张庭尉还未到。
“他怕是不敢来了吧!”
郑琨打趣道。
“还有他不敢的事?怕是被什么案子给耽搁了!”
薄郎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抬头看向宴客厅门外。
“见过张庭尉!”
冯跃见张庭尉身披白色雪花走过来,立刻低头施礼。
门口的侍卫帮着张庭尉扫落身上的雪。
“公务繁忙,来迟了些,还请国舅爷见谅!”
张庭尉一进宴客厅的门,就给薄郎君施礼道。
“坐吧!”
薄郎君见张庭尉落座,示意门口的管家可以开席了。
“本侍御史听闻庭尉大人为了一个罪该万死的赵琦而在太子面前让国舅爷没了面子!可有此事?”
郑琨听了薄郎君讲述那日发生的事,也觉得张庭尉做的有点过了,毕竟赵琦早就该死了。
“赵琦是该死!但是他的生死应该由官府来执行!况且他是在被捉住之时给人灭了口!难道庭尉府不该查一查缘由么?”
张庭尉抬眼直视郑琨。
“该查!可这又与国舅爷何干?”
郑琨也回视张庭尉。
“据赵琦的手下江辞供述,他们正要去一品仙酒楼与国舅爷会面!难道我不该问上一问么?”
张庭尉见美酒佳肴上了席,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他倒是坦然得很!全然不理会那日对我的不敬!”
薄郎君见状不悦地抿紧了唇。
“赵家向来与国舅爷有嫌隙,你又不是不知道!”
郑琨也自顾自地斟了杯酒品尝起来。他和张庭尉平素里节俭惯了,很少能喝到如此佳酿,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
“偏巧国舅爷还真的去了一品仙酒楼!您说这事儿巧不巧?”
张庭尉“滋溜”又干了一杯。
罗娇娇见薄郎君根本没动筷,只抿了口酒,便给他将酒杯斟满。
“他去一品仙酒楼是赴我之约!”
山晨闻着香醇的酒味儿走了进来。
“请!”
薄郎君见山晨来了,心底里的不快减了许多。
山晨坐在了姜玉的对面席位上。
罗娇娇起身去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