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景玉座的手掌拍在桌面上,震耳的声音打断了紫苏的话。“你一直都很好地听从着命令,”她语带挖苦地说,“孩子,除非我们听到了相反的讯息,否则你完全可以认为那个年轻人平安无事,为他祷告吧!”
桑扬又打了个哆嗦。
“在凌海有一句俗话,孩子,”丹景玉座继续说道,“‘不要惹麻烦,除非麻烦惹上你。’记清楚,孩子。”
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丹景玉座和太微玄使交换了一下眼神,又把目光全都转向紫苏。她的存在是一个问题,但房里又没有地方可以把她藏起来,就连阳台也可以从房门一览无余。
“一个你会在这里的理由,”丹景玉座喃喃地说,“好让你看起来只不过是一个蠢姑娘而已。桑扬,站到门边准备好。”她和太微玄使同时站起了身,在桑扬向门边走去的时候绕过桌子。“坐到桑扬的座位上去,孩子,快动起来,孩子,快动起来。现在,要显出赌气的样子,不是愤怒,是赌气!嘟起你的嘴,盯着地板,我也许应该让你在头发上系上缎带,扎成一大朵红色青囊结。行了,桑扬。”
丹景玉座双手叉腰,提高了声音,“如果你再这样未经通报就来找我,孩子,我就……”
桑扬将房门拉开,门口站着一个皮肤黝黑的初阶生。丹景玉座激烈而冗长的训斥吓得她缩了一下身子,然后才行了一个深深的屈膝礼,“给丹景玉座的信,鬼子母,”那名姑娘细声说,“有两只鸽子停在了阁楼上。”
她曾经对紫苏说过,紫苏的样子很漂亮。现在,她睁大了眼睛,想绕过太微玄使看看房里的情形。
“这与你无关,孩子。”桑扬飞快地说着,将两枚骨制的小管从那姑娘的手里拿过来。“回到阁楼去吧!”没等初阶生完全站起身,桑扬已经关上了房门,然后叹息一声靠在了门板上。“现在所有突然的声音都会吓到我,自从你告诉我……”站直身体,她回到了桌边,“又是两封信,尊主,我是否……?”
“是的,打开它们,”丹景玉座说,“毫无疑问,是银蟾女王终于决定入侵雨师城了,或者黑水修罗横行于边境国,或其它什么糟糕的讯息。”紫苏还是坐在椅子里,丹景玉座刚才的训斥并不完全像是装出来的,她有些被吓得不敢轻举妄动。
桑扬检查了一下一支小骨管的红色蜡封,那个管子并不比她的指节更大。确认它没有被动过手脚之后,她用拇指的指甲将它打开,用一根奇玉签挑出了里面的纸卷。“几乎像黑水修罗一样糟糕,尊主,”她看到纸卷的第一眼就说道,“另一个伪龙——萧子良逃跑了。”
“老天啊!”丹景玉座喊道,“怎么跑的?”
“上面只是说,他在夜里被偷偷劫走,尊主,有两位姐妹死了。”
“可恶的,竟然害死了我们的姐妹,但我们没时间哀悼死者。萧子良还活着,而且没有被镇压。桑扬,他现在哪里?”
“梅河口,尊主,黑丘东边的一个村子,在潢川大道上,雷川水和丽麂水的源头以北。”
“那一定是他的追随者们干的,这些蠢货,他们已经被打败,为什么仍然不醒悟?选出十二名可靠的姐妹,桑扬……”丹景玉座的面容扭曲了一下。“要可靠的。”她喃喃地说,“如果我知道谁比冉遗鱼更可靠,问题就会少很多。尽量去做吧,桑扬。十二名姐妹,五百名卫兵,不,一千吧!”
“尊主,”太微玄使担忧地说,“那些白袍众……”
“即使我完全不去管他们,他们也不会杀过桥来,他们会害怕这是个陷阱。而那里说不定会出什么事,桑扬,我希望无论是谁被派去,都要对各种意外做好准备。还有,桑扬……萧子良一旦被抓住,就要立刻进行镇压。”
桑扬震惊地瞪大眼睛:“这是违背律法的。”
“我像你一样清楚那些律法,但我不能再冒险让他在没有被镇压的情况下逃走了。现在已经出了那么多事情,我不能冒再出一个假应化天尊崔东升的风险。”
“是的,尊主。”桑扬虚弱地说。
丹景玉座拿起第二枚骨管,一下子将它折为两段,揪出了纸卷,“好消息总是要等到最后,”她重重地喘了口气,一缕微笑出现在她的脸上,“好消息,‘投石索已被使用,放羊的握住了剑。’”
“令公鬼?”紫苏问。丹景玉座点了点头。
“当然,姑娘,海门通陷落了。令公鬼,那个放羊娃拥有了神威万里伏,现在,我可以采取行动了。桑扬,我觉得在今天下午召集白塔长老会,不,就上午吧!”
“我不知道,”紫苏说,“你知道那些关于令公鬼的传闻,为什么要现在召集长老会?现在有什么事是你以前做不了的?”
丹景玉座笑得像个姑娘:“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告诉她们,我已经收到了来自一名鬼子母的情报,海门通陷落,一个男人拿到了神威万里伏,预言实现了。至少,这份情报足以让我实现我的目的,真龙已经转生。她们会畏惧,会争辩,但不会有人反对我的主张,白塔必须指引这个男人。我终于可以公开和他打交道了,至少可以公开大部分。”
“我们所做的正确吗?尊主?”桑扬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