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兴旺与江春林她爹江兴财一起走来,江兴旺笑着说,“都是一家人,怎的不能来了?”
江兴财也在一旁道:“这孩子小时候与我家春林玩的可好,春林大喜的日子,自然是要过来的。”
沈安却说,“既然关系这般要好,为何我们成亲她没来?可是有事耽搁了?”
这话说得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这儿大多数人都知道江家人什么德行,也有和事佬笑着含糊,“你与你家娘子都是大度的,日后定能财源滚滚。”
江雨秋笑着说,“我想着也是,我本是不用来的,只是婶子说了好几次,想着婶子好歹养我一场,说起来我二叔家与几个堂叔堂伯家常有走动,这才过来的。”
这话虽没明说,但稍微有些脑子的都能听出来她话中的意思——原本要与她断绝关系的江家人舔着脸找上门,她推脱不过才来的。
然而她一副温婉的模样,说话语气也温和,全然看不出来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别说旁人了,就连江家人也拿不准她是不是故意的。
毕竟在她们眼中,江雨秋最是好拿捏。
上一世也是如此,江雨秋被他们拿捏得死死的,动不动便搬出来“养育之恩大于天”,逼着江雨秋从孟家拿好处给他们,因此没少招婆婆厌弃。
这一世江雨秋可不会任他们摆布。
屋内,众人看向江家人的目光都有些微妙。
但碍于今日是江春林的好日子,都没有说什么扫兴的话。
但目光中的轻蔑倒是很明显,饶是刘桂花那种脸皮子厚的,都能感受到一些不自在。
吃酒时江雨秋与沈安坐在一起,正好与江春桃她家坐一桌,没有凑到刘桂花那一桌去与他们说话,也没人来找茬儿。
那头,江家人做了一桌,他们还小声嘀咕着。
“当真就这么算了?二嫂你可是把她养大的,怎么说也是咱们江家人,当真就这么算了?你瞧春桃与她关系好,他们家便直接将春桃家的菜都买了,若是咱们也能……”
刘桂花气不打一处来,冲着那人道:“若有办法,你当我会干坐在这?要说你去说,没瞧见沈安与春桃都在那边吗?”
一旁江兴旺也说,“春桃这丫头,脾气臭的很,若是谁敢去说一句,她能当着满屋子人的面将上回你们要与秋丫头断绝关系的话来回说上好几遍,丢脸事小,到时候春林怎么在咱们村抬起头?”
江春林他们家坐在主桌上,没与他们一桌,一旁人都说,“若是能搭上秋丫头家,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听说沈安他娘家里头是在江南做吃食生意的,家中就一个独女,想来留下了不少配方,若是用得好,那可都能换成真金白银。”
刘桂花听了这话,有些心动,可到底碍于江春桃与沈安都在,没敢去。
只是与他们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们家我是没法子去了,王家离他们家近,又是自家姐妹,总不能把人赶出来?到时候只在一旁瞧着那糕点怎么做,还怕学不到?”
几人都觉得她说得有理,便不再提。
另一边,江雨秋全然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
同桌的有人问到:“你说你婶子养了你这么些年,你家生意做的这么好,没想着带你婶子一起?”
江雨秋倒是没想到会有人问的这般直白,只说:“这菜谱是婆母留下的,是沈家的东西,没得拿回去贴补娘家。”
这话说得让人找不出错处来。
江春桃看不惯,直言道:“什么叫我娘养她这么些年?村里头谁不知道,自从我爷奶过世,我娘恨不得她里外一把罩,什么活儿都给她,还恩情?怕是找了个不要银子的下人,还不说他们拿了我大伯那么多银子。”
这在大河村不是什么秘密。
说话那人笑着打哈哈,“这不是随口一说么,都说秋丫头最是孝顺。”
另一人说:“江家着实不厚道,前些日子闹了一出,这会儿又舔着脸求上来,当真不要脸面了。”
江雨秋笑容温婉,也没多说什么。
江春林成亲,请了村里头大半的人,这会儿大伙都看着,江雨秋是什么态度,江家人是什么嘴脸,到时候哪怕他们背后嚼舌根子,也没人信。
吃过后,江雨秋没有多留,只说明日还要早起去摆摊,与沈安一同回去。
今日吃酒可比她想的要轻松不少,得亏了吴家婶子随口问的那句,一下子便让江家人面上无光。
大伙虽没说出来,可都心照不宣。
回屋后,还不算太晚,中午她起来时与沈安一起做了些绿豆糕,桃花过了季,便没有再做桃花糕。
荠菜也快过了时候,家里头还有些香菇,她便多做了个口味,只闻那味儿便觉得香。
只是外头香菇卖的贵,有银子也不一定能买到,他们是从山上摘的,家里也没剩多少,便定六个铜板一块,榕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