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秋皱了皱眉,江枫的师父……
“倒不至于,他师父我见过几次,是个不错的人。”
刘玉凤便问道:“是在哪当学徒?我听说有两处差点把人饿出毛病来……若是那样,还不如来你们这儿当帮工,说起来你们家生意这般红火,实在是没必要去受那个罪。”
江雨秋回了一句:“是在木匠铺,只听说李师傅人是极好的,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
刘玉凤道:“李师傅人不错,只是听说他媳妇是个厉害的,横竖离着近,平日里多送些东西倒也没事。”
关系到自家弟弟,江雨秋急了,“他媳妇怎么了?”
刘玉凤想了想,才说,“人不是太坏,就是斤斤计较,去年有个学徒打碎了他们家的碗,扣了一个月工钱不说,还耳提面命的教训。”
“还不止呢,原本有不少人送孩子过去的,后头学一半都回来了,听说每日就吃两碗饭,十二三岁的男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能饿着?家里头住镇上的倒还好,听说有个村里的,他家里头穷,没法回去,李师傅他媳妇对他最是严苛。”
“不过我侄儿离开时,听说李师傅发了一通火,他家婆娘才收敛了不少,家里头住村里那个,倒是因祸得福,最受李师傅器重,每个月还多给五个铜板的工钱,寻常学徒哪能拿到铜板?不过后头如何便不知道了。”
江雨秋皱了皱眉,村里来的,家里穷,没办法回去,那不正是江枫么?
听见刘玉凤说的,她心里头就难受,也不知道江枫在那边受了多少苦,还省吃俭用把银子留下来给自己买绿豆糕。
想到这儿,江雨秋只觉得更加揪心,她在镇上,听人说李师傅人有多好,听江枫说师娘常给他做好吃的……
只是她还心存侥幸,“你说的那人,可知道名字?”
刘玉凤思索了片刻,道:“不知道,只知道姓江,住大河村,去年还是前年他病了,李师傅给他放了几日假,让他回家,他说怕家里头姐姐担心,这不,跟着我侄儿回去住了几天。”
“还别说,这孩子人是真好,回头给我侄儿家送了一筐子红薯过去。”
刘玉凤这表情,显然没有将面前生意红火的沈老板与乡下穷小子江枫联系起来,还在低着头忙活手头的事情。
江雨秋记得,那一筐子地瓜是江枫帮着她二叔做了不少活儿才换的,说是怕晚上肚子饿,带些过去烤着吃。
想到这儿,她眼眶有些红,沈安看出她的不对劲,连忙放下手中的事,道:“苦日子都过去了,咱们家生意一日比一日红火,回头去问问他是想来帮着咱们做买卖,还是想继续去学木工,便让他住咱们家,起早些再过去,在自家总不至于饿着他。”
江雨秋吸了吸鼻子,道:“也好,我去找他吧,让他中午来与我们一起吃,咱家日日都有荤腥,也不怕他吃得多。”
刘玉凤有些惊讶,“莫不是……那人是你家亲戚?”
江雨秋忍住了泪意,道:“正是我弟弟,他从不在我面前说这些,还以为他过得不错。”
这会儿还没到正午,沈安道:“我去与他说一声,日后让他搬过来,离着不远,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到。”
正说着话的功夫,刘玉凤已经将绿豆糕全都做好了,沈安走时,山楂糕也做好了,江雨秋与她一起把这些都包起来,准备吃过饭后拿去卖。
另一边,沈安走到了木匠铺子。
李师傅又不在,里头只有江枫和另一个小学徒,看起来比江枫年纪还要小。
江枫见到沈安时,有些惊讶,“姐夫,你今日怎的有空过来?”
沈安道:“我与你姐姐在镇上租了个院子,有些话想与你说,可否出来片刻?”
屋里头出来了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看着便有些刻薄。
那副表情仿佛在说:又在偷懒。
江枫便走了过去,“师娘,我姐夫来了,说要找我出去说说话,许是家里有什么事。”
木匠媳妇像是极其不情愿的说了句,“去吧。”
江枫面上颇有些尴尬,走远了才说:“师娘平日里人都不错,许是今日心情不好。”
沈安直接道,“我们都知道了,咱们家的生意也越做越好,你是想继续学木工还是想与我们一起?”
江枫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
他沉默了片刻,才说,“我想着,不能处处靠你们,我师父待我不错,已经学了两年,再过两年便能去做些简单的木工活儿,我想着继续学吧。”
沈安也没说别的话,只说:“那你与师父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搬到我们家去,院子够宽敞,在自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