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孟宴臣刚进门就瞧见肖亦骁三人大马金刀地坐在他们常来的包间里,一副等着严刑拷问的样子。
他解了两颗扣子,姿态放松地坐下,“什么事找我,我还没吃早饭。”
“明知故问是吧!我给你订外卖,你别想着走。”
“你自己交代还是要兄弟问你?”肖亦骁随便点了几样,把手机一扔,又兴奋地盯着孟宴臣。
“我有什么好交代的。”孟宴臣勾了勾嘴角。
“还说没有?”
“那你笑什么?”
“你昨天追出去是去找华衿吗?你们都说什么了?”
三人异口同声。
“无可奉告。”孟宴臣扬眉。
三人更是心痒难耐。
“你跟华衿到底什么关系啊?”
“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她不是才回国没多久吗?”
“那她为什么跟秦子游订婚啊?”肖亦骁犀利地问。
“谁能证明,民政局吗。”孟宴臣漫不经心地回答,给自己倒了一杯气泡水。
三人顿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打死也没想到孟宴臣嘴里能吐出来这种话。
是啊,谁能证明?
“你俩真的?”韩廷还是不可置信。
“废话,不是真的那妹妹能为了他当众把秦子游揍了?”
“谁是你妹妹,别不要脸。”
孟宴臣听见他们这么说,一愣,随即皱起眉来,“什么为了我?”
“你还不知道呢?她没跟你说啊?”
昨天孟宴臣刚走,肖亦骁就找人打听清楚底下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坐在隔壁桌沙发上,不算近,毕竟秦子游周围坐的都是他的朋友,所以没听见全部,只隐隐约约听见了他们说孟宴臣,不太好听。
他撇了撇嘴,正感叹秦子游嚣张跋扈。
下一秒,华衿突然发难,动手的时候还笑着说。
“你再骂一句我听听?”
孟宴臣听完他们七嘴八舌描述那时场景,久久不言。
他没想到是这样。
沉默半晌,他掏出手机,不想再等了。
手机却叮的一响,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孟总,您的衣服我干洗好了,我给您送到公司行吗?】
又是敬语,仿佛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语气。
孟宴臣直接打了回去。
“你现在在哪?”
“我去找你。”
孟宴臣是在燕江边找到华衿的,最近天气还有点凉,但今天是个大晴天,难得江边没什么风,她一个人坐在长椅上眯着眼睛晒太阳。
看到孟宴臣走近,华衿噌的站起来把衣服递给他。
“考虑好了吗?”孟宴臣接过来,随手放到长椅上。
华衿沉默看着他,只觉得他没什么表情,跟往常冷飕飕的样子没什么两样。
她盯着孟宴臣的眼睛,突然没头没尾地冒出来一句,“华家是个烂摊子。”
她该说些什么呢。
她该像上次一样,把自己身上的风险通通拿出来向他展示、剖析,以免他后悔,被自己连累。
可这不是合作。
只一句,华衿就说不下去了,她觉得鼻子发酸,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且她曾迟钝又愚笨地问了错话,现在她脑子清明,不敢揣测。
她该说什么呢。
“我不懂,您的意思。”
也许不是她想的那样。
“我现在没在喝水,你可以再问一遍那个问题。”
华衿却没有任何喜悦,她看着孟宴臣,视线模糊。
不应该这样的。
她不明白,华家金玉其外,但比起高风峻节的孟家,她家真的就是一个烂摊子,她要为了守住华昇一刻不停地奔走,要忍受猝不及防的背刺。她连选择联姻都是想要利用别人,孟宴臣都知道的。
他到底为什么能为了帮她做到这种地步,她能给他什么呢?
她没有什么值得被孟宴臣选择。
孟宴臣本来没把华礼珩的话放在心上,此刻突然意识到华衿可能也是那么想的。
她对秦子游有着不计代价的勇气,可他伸出手,她却为自己的处境和家庭而自厌退缩。
孟宴臣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太委婉也像欺负了她。
有什么好问呢。
她分明看起来难过极了。
孟宴臣温柔地摸了摸华衿的脑袋。
“嗯,我愿意。”